我见云冼要演的这出戏,要不要带上莺歌让我思虑了良久。但转念一想,以前她与秦卫在遇到我之间的事情我有太多不清楚,而遇到我之后有些事情也很难解释。我不得不怀疑,莺歌是不是孟誉的人。而秦卫是陆云楼或者孟誉的人,早就是既定的事实。
若是见云冼之时,稍稍露出点马脚,莺歌看出,告诉了孟誉,那事情便不好办了。
我只得故技重施,让莺歌再次脸上过敏。
好在上次的药没有用完,莺歌倒也不必出去找大夫。我只与她说要出去逛一逛,便携了微儿一同前往。
到了街上,我便找了个理由将微儿遣开:“我要与青娥姑娘聊一聊,你在一品轩内等我也好,或者在街上逛逛也行。等我好了,便叫你。”
微儿与我一直不曾亲近,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丫鬟。见我这样说,自然不会污泥,便道:“一切听三少奶奶的,奴婢在外候着就是。”
进了一品轩,与青娥一同进了后院,便稍稍与青娥说了一下。青娥倒也没有多问,便领着我从后门直接离开了。还特地让一品轩内的人赶了马车送我过去。
路途遥远,加上在马车内也不显眼,我便同意了。
我到了城郊的望月亭,便见到云冼一惊一袭青衫磊落,负手而立。
我举步走了过去,云冼转身时,依旧可见他清俊面庞,只是历经这么多事,脸上多了成熟男子该有的沧桑。
“三少奶奶。”云冼朝我拱手,对于我能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早已是胸有成竹。
我赶紧道:“你别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我只是来听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好,三少奶奶既然肯来,必然已经有些相信云某的话。三少奶奶不如跟云某走一趟。”
我防备的退后一步,问道:“你要我去哪里?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对我存了坏心眼,我身后可是带了人的。”
云冼不由一笑,道:“三少奶奶大可放心,你也说身后带了人,那何惧之有?”
“你”我装出一副说不过他的样子。
我跟着云冼,他带着我去了一个小土坡。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小坟墓说道:“你可知那里葬的是谁?”
我摇摇头。
云冼竟是已经准备了工具,将那坟墓挖开,里面是一具极小的骸骨。
我吓得退后几步,惊叫了一声!
“你快埋起来,太吓人了,太吓人了。”我转过身子,假装因为害怕不断的挥着手。实则我现在的表情极为平淡。
“那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云冼突然过来抓住我的手臂,语气狠狠的看着我,拉着我要去看那副骸骨。
我几乎被云冼拖着过去,这一看,又吓得闭上了眼睛。
云冼拿着一块布在我跟前晃了一下:“这是云锦,是你们将军府的东西,还有这件袍子是孟誉的,你总不会不认得吧?他们就是把你的孩子随随便便埋在这里的。你却还和你的仇人恩恩爱爱,真是可笑。”
云冼说罢,狠狠的甩开我的手。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西,那衣服我认得是孟誉的,是他已经压箱底不穿的衣服,那云锦自然也是将军府里的。可是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却不能肯定。但我细细一看,便看出了端倪。我的孩子的确刚出世没多久就过世了,可是因为这孩子在我体内十二个多月才出来,不免比一般刚出生的婴儿大一些。可这具骸骨却是太小了。
我心知这不过是云冼过来让我相信而找来的谁家的孩子的骸骨。可我心底又觉得苍凉,我的孩子死后,我连他葬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在府里不能问,一旦问了就露了馅。
我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吼道:“不,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孟誉他不会杀了我的孩子。”
云冼找出我话里的破绽,问我道:“你的孩子,你知道你有孩子了是不是?”
我只顾摇头,云冼却像是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兴奋。他逼问我:“苏瑾,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是不是,只不过你不愿承认而已,否则你不会来这里见我的。苏瑾,相信我吧,我没有骗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我终于哭了起来,靠在树上,说:“我昨晚逼问了莺歌,她在我的逼问之下,说出来我的确生个一个孩子。可是其他的她死也不肯多说了,我就是有点怀疑才来见你。我不愿相信,我竟然有了一个孩子,孟誉他真的杀了我的孩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云冼阴冷的一笑:“这些都是真的。苏瑾,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下不了手,你那么爱他。我不为难你,我只要你帮我一下,其他的事情都是我来做。”
“我”我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苏瑾,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苏瑾,如果你真的和你的仇人在一起,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孩子?他连你的孩子都可以杀,你对他还有什么留恋的?他对你的爱又有几分真的?”
我低眉不语,只顾流着眼泪。后来眼泪干了,我才抬头问云冼:“好,你让我做什么?”
云冼脸上一喜,直接说道:“我要你带个人去军营,且还能让他出入自由。”
“军营?”我一脸不解道:“我都从没去过他的军营,我怎么带人进去?何况我哪有那个能力让人出入自由?你们乔装打扮一下不就好了?”
云冼道:“孟誉的军营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格,进出的人都会经过严格的盘查。可是三少奶奶你就不同了,你贵为孟誉的夫人,进去自然不会被盘查。我听闻孟誉这几日都要住在军中,三少奶奶正好可以以探望之由前去。我就让我的人直接打扮成你的随从,随你进,随你出。依三少奶奶的地位,想必让孟誉给你一个进出自由的令牌恐怕不是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