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信阳却还不解气,接着揍欧阳擎,一边愤愤不平地骂:“倾倾是那么好的女孩子,为何要因为你,一再受伤害,还差点在车祸中丢了性命?”
越说越气,邹信阳揍得越来越用力。
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在欧阳擎的脸上和胸口上。
而欧阳擎至始至终都没有还手。
眼看着他口中不断吐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叶倾倾再也看不去了,倏地拔掉了还在输液的针头,不顾生命危险跳下床,摇摇晃晃地来到邹信阳身边。
她苍白冰凉的小手搭在邹信阳那有力的大手上,乞求道:“不要再打了”
邹信阳愤愤不平地说:“可他害你差点没命”
叶倾倾看了看欧阳擎,心酸难抑,美丽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带着轻微的哭腔对邹信阳说:“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邹信阳看着叶倾倾这副怜惜欧阳擎的样子,忌妒和愤怒像风暴一样在他眼里凝聚着,几乎要把人卷进这可怕的风暴里。
叶倾倾看着这风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惶恐,屏着呼吸的时候,邹信阳却倏地放开欧阳擎,失望地瞪她一眼,甩袖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欧阳擎和叶倾倾。
欧阳擎擦了擦满是血迹的嘴角,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对叶倾倾说:“其实你还是在乎我的,不是吗?”
闻言,叶倾倾讥笑:“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他逼近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一再地逃避自己的感情,六年前如此,六年前还是如此,倾倾,告诉我,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真的那么好玩吗?”
“你呢。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却又那样对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内疚和念念不忘?”
“因为,在未确定你的心迹之前,我不想被你看穿。”
欧阳擎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
真是可笑的借口!叶倾倾听到这种话,反而更加生气:“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叶倾倾恶毒地把自己的前婆婆推下楼梯,致使她身受重伤。这些名誉的伤害,甚至有可能成为我一辈子的污点,这些,难道用你现在对我说的,就能抚平吗?欧阳擎。你总是在打我一巴掌之后给我一颗甜枣,想让我原谅你,可你以为我没有自尊吗?我就那么贱吗,一定要自虐?”
叶倾倾看到他无言以对的样子,就拖着头重脚轻的身体转过身,欲回床上。
欧阳擎见状,连忙过去扶她,尽管他也很受伤。
叶倾倾却厌恶他的触碰,“别碰我!”
“我就要碰你!”欧阳擎霸道地说完,就把叶倾倾一把抱了起来。
“你”叶倾倾气结。
欧阳擎笑得像妖孽,“羊是斗不过狼的,我劝你,安分一点。”
叶倾倾无语。
刚把叶倾倾放回床上,欧阳擎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来看,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脸色顿时有些复杂。
漂亮的长指在触屏上轻轻一划,挂掉。
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
叶倾倾安静地坐在床上,目不斜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冷淡地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个电话不是叶一然打来的,就是萧琴。
所以他才不敢在她面前接听。
鲜血从她手上流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到床上,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欧阳擎见状,眼神里顿时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心想她的手之所以会流血,一定是刚才她拔掉了针头。
他连忙按下了呼叫器,对护士说:“病人的针头掉了,麻烦过来接一下,记住,要快。”
听到这种话,叶倾倾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但这种种或感动或心酸的情绪,都在转瞬间全部变成满腔委屈和恼怒。
委屈和恼怒几乎是片刻的功夫就到达了临界点,超过了她的心理承受极限。
叶倾倾终于忍不住向他大吼:“欧阳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样?一边伤害我,一边又关心我,如果你做不到不会伤害我,就请你收起你的这些可笑的,廉价的关心。”
看着欧阳擎那瞬间黯淡下去的脸色,她冷冷地说:“你没有资格爱我!”
欧阳擎的眼中一瞬间涌起痛苦和怒意夹杂的复杂神色,他激动地问道:“只有邹信阳才有资格吗?”
“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从来没有让我流过一滴眼泪!”叶倾倾倔强地说。
她的下巴蓦地被捏住,她被迫抬起头,看见欧阳擎的眼涌动着火焰一样的愤怒和石头一样的坚决。“那么你呢,倾倾,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你又带给我多少伤害?”
叶倾倾:“”
“即使你带给我这么多伤害,但我还在坚持,六年来,我每一天都在等你回来,”欧阳擎把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在自己的瞳中,他字字铿锵。“叶倾倾,我不准你爱邹信阳,要爱,也只能爱我!”
叶倾倾住院的这几天,邹信阳无影无踪,欧阳擎却天天跑来献殷勤。
他每天都带好多好吃的过来。
如果她胃口好,心情靓,并且如果再在这里住上一个月,自己一定会被他养成胖妹。
但因为她天天牵挂着邹信阳,所以心情总是欠佳,胃口也一般。
她每天都在微信上发信息给邹信阳。但邹信阳从来没有回过她。
就连琳达也觉得异样,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和邹信阳闹矛盾了。
她含糊其辞。
这是六年来,叶倾倾和邹信阳第一次闹矛盾,琳达当然也是对此高度重视,她冷冷地对叶倾倾说:“叶倾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邹信阳是多好的男人啊,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倒好,不接受就算了,还要往外推。等你失去后,有你哭的时候。”
琳达果然是火眼金睛。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叶倾倾羞愧不已。
她弱弱地对琳达说:“你帮我打听一下,邹信阳去了哪里。”
“我可以帮你打听,但是叶倾倾,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你要如何处理和他之间的问题,你想好了吗?”琳达反问,“如果你没有想好,那你找他有什么用?”
叶倾倾:“”
琳达的问题真是一针见血。
事实上,她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和他的问题。
只有有些担忧他和牵挂他。
“还有,你和你的渣男前夫又是怎么回事?”琳达又问,“他现在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天天跑来献殷勤?”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叶倾倾一脸嫌弃地看着琳达。
琳达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了病床旁边,严肃地说:“叶倾倾,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一脚踏两船的丑闻,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好怕啊!”叶倾倾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面上却不以为然。
“这可不是儿戏!”琳达板起脸孔,说得更加严肃,“要真出了事,你的前程就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啊,叶倾倾想,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倘若她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多年来的艰辛努力全部都会付诸东海,想要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由于欧阳擎天天跑来献殷勤,这事儿很快被和她住同一家医院的萧琴知道。
她准备出院的那一天,萧琴推着轮椅来她的病房看她,对待她如同仇人。
那眼神中藏着刻薄,恶毒,还有深深的厌恶。
“听说我儿子天天跑来看你,叶倾倾,没想到你的这么大的能耐?”萧琴一副轻蔑的样子。
经过几天的治疗休养,叶倾倾的脑震荡已经好了许多,精神也一样。
她缓缓地放下收拾东西的动作,抬头看着萧琴,冷冷地讥笑:“你以为你陷害我,擎真的不知道吗?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琴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叶倾倾继续说:“你阻止不了擎爱我,我劝你,省点力气吧!”
萧琴听着这种话,眉色倏地变冷,恶狠狠地说:“叶倾倾。有我在,你休想再嫁进欧阳家。”
“欧阳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倾倾不屑一顾,“名和利,我现在都有了,你们家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图的?还有,我身边多的是和欧阳擎一样条件优秀甚至比他更优秀的男人,有你这样三观不正的恶婆婆,我还不屑嫁给他。”
萧琴冷冷一笑:“是吗,那为什么六年来,你还不把自己嫁出去呢?叶倾倾,你别以为邹信阳喜欢你你就有恃无恐,邹家不可能接受你这个离过婚的二手货!”
“妈,你太过分了!”
一道鸣抱不平的男性嗓音突然传了进来,欧阳擎从门外大步而入。
“您陷害她推你,害她名誉受损,这件事我不跟您计较,但是我不希望您再为难她!”
欧阳擎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神色瞪着萧琴。
“你”萧琴气得金鱼眼都快掉下来了,“我把你养那么大,就是为了让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我?”
“这件事,错的人明明是你,”欧阳擎冷漠的语气中带着威胁警告,“如果您再为难她。我也不会跟您客气!”
“你”萧琴听着这话,脸色倏地惨白下去,然后又变成青色,最终变成猪肝一样的色。
萧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倾倾,又失望地看了一眼欧阳擎,然后推着轮椅,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萧琴离开后,叶倾倾看了一眼欧阳擎,然后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欧阳擎过来帮忙,帮她叠衣服,她生气地拍掉他的手,嫌弃地说:“别碰我的东西。”
“还不解气?”欧阳擎的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带着一点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