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这样,两个人一吵架,低头的人永远都是他。
“你有什么资格怪我?赖志,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我有强迫过你吗?”叶一然气不打一处来。
“是,都是我心甘情愿,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别生气了?”赖志讨好着她,生怕她一生气,以后都不来自己这儿了。
“我说过一百遍,我们的阶层不一样,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只有性,如果你还认不清现实,那我们只有分手。”
一听到她说分手,赖志立即慌了,“一然,你别这样,我改还不行吗?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吃欧阳擎的醋了,我求求你,别跟我分手。”
看着他诚惶诚恐,又诚心认错的样子,叶一然不但没有心软。反而在心里更加看不起他。
没出息的男人!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我要回去了,”叶一然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不许跟着我。”
看着赖志那不敢反驳的脸色,她这才放心地离开。
赖志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胸口就像被棉花塞住了一样,堵得慌。
虽然他是认错了,也暂时是哄住了叶一然,但他却无法不去忌妒叶一然心尖上的欧阳擎。
她等了欧阳擎六年,他也不问归期地等了她六年。
一然。就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欧阳擎!”赖志脸色铁青,握着拳头,目光猩红,咬牙切齿地喊着欧阳擎的名字。
叶一然从赖志那里出来后,去澡堂洗了一个澡,然后直接去了欧阳家,她想去和萧琴聊聊家常,顺便看看欧阳擎。
每次从赖志那里出来后,如果要去欧阳家,她一定会洗个澡,把身上的赖志味道冲刷掉,才会放心。
还未到欧阳家,远远的,叶一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倾倾?
叶倾倾在欧阳家门前踱步,一副踌躇不前,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叶一然看见叶倾倾这副样子,秀眉顿时蹙起,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头烦躁不已。
欧阳擎好不容易才决定要离开叶倾倾,叶倾倾整天这样晃在欧阳擎面前,欧阳擎怎么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叶一然真是恨死叶倾倾了。
叶倾倾忧郁地想着自己和欧阳擎的事,想着如何才能见上他一面,突然听见汽车的声音响起。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前方一辆红色的轿车,正朝自己直面撞来,速度快得像是飞了起来。
叶倾倾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却仍然清晰地感到自己全身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条件反射,她连忙闪到了一边。
那辆红色的轿车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
在她面前一寸之外的地方,倏地停了下来。
白色的汽车尾气缕缕升起,与此时此刻的阴暗天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倾倾喘着粗气,刚惊魂未定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就看到车门被打开,一双高跟鞋和一条白皙诱人的大长腿从车里跨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叶一然
叶倾倾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心头蹭得一下燃起了一把怒火,“叶一然,你要谋杀我吗?”
叶一然刚才的行为,明显就是想要把她撞死。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叶一然摘下罩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冷漠而傲慢地睥睨着比她矮一截的叶倾倾,“叶倾倾,我就是恨不得你去死!”
“”叶倾倾胸口堵得慌,“你简直不可理喻。”
“擎是我的男人,你却从我手里抢走了他,如果不是你,如今我和他会很幸福地生活,我也能继续在舞台上发光发热,过着六年前那种风光无限的生活,但是你,叶倾倾,你让我失去了他,失去了所有。”叶一然眼中有滔天的恨意和忌妒,这两种过于强烈的情绪,已使她面目狰狞,美艳的脸不复一丝往日的美丽可人。
叶倾倾心潮汹涌澎湃,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对叶一然说:“叶一然,害你失去擎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还记得吗,六年前,即使他上错了我的床,但他仍然坚持请求你原谅,你呢,你是如何对他的?无论他如何低声下气地向你道歉,你就是置若罔闻,甚至为了报复他,转身就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给他戴了那么大的绿帽,让他那么骄傲的人沦为整个市的笑柄。事到如今,你还要大言不惭地说我抢走了你的男人吗?”
叶一然听着叶倾倾的这番话,心里堵得慌。
叶倾倾再继续说:“你要跟我算账是吗?好。我们今天就来算算账,看看到底是谁害谁失去的更多。你的母亲勾引了已婚之夫叶继光,让我母亲因此郁郁而终,此后你们母女就登堂入室鸠占鹊巢,我在家里的地位比佣人还不如,你们一家三口长年欺凌我,让我的童年痛苦不堪,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叶一然,如果没有你,我的童年会生活得很幸福,至少我母亲不会含恨而终。”
叶一然听着这些话,心中却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她冷冷一笑:“叶倾倾,你怪我,怪我有何用处?我告诉你,什么都讲运气,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命太薄。”
“是啊,是我运气不好,所以我很早就认命了,但是叶一然,即使我心里再恨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害你。我始终都念着我们血脉相连,哪怕我们从来就没有姐妹情分。哪怕欧阳擎曾经对我说你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我也还是为你鸣抱不平。”
“叶倾倾,你会这么好心?”
叶一然仍然无动于衷,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叶倾倾不答反说:“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叶一然,如果你再对我做刚才那种恶毒的行为,我不会再容忍你了。”
叶一然愤愤不平,还想反唇相讥,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欧阳擎。
“擎”
她立即收起了那些朝叶倾倾竖起来的刺儿,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
叶倾倾听到叶一然喊着欧阳擎熟悉的名字,她顿时激动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在萧瑟的寒风中依然长身玉立的欧阳擎。
但是欧阳擎的俊脸却冷若冰霜。
“叶倾倾,我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你听不懂人话吗?”
欧阳擎这样当着叶一然的面数落自己,顿时有些难堪,脸色泛起羞赧的红晕,她看了看叶一然,对欧阳擎说:“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聊?”欧阳擎唇角讥诮地扬起,“准邹太太,你以为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难道你以为我会长期对你持有兴趣,浪费时间和你玩游戏?”
叶倾倾:“”
那个“准邹太太”真是太伤人,她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慌。
她双眸溢着泪光,咬咬牙,终究还是放开因为叶一然在这里的不自在,对欧阳擎说:“欧阳擎,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明天我就要去伦敦举办下一场演奏会了,会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
她执著地盯着欧阳擎的脸,渴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留恋或不舍,但欧阳擎的脸始终面无表情,“以后你无须向我道别,因为你的去留,我早就不关心。”
叶倾倾听着这样的话,鼻子泛酸。眼泪涌了上来,她伤心地看了一眼欧阳擎,就转过身上了自己的车,落荒而逃。
当她的车远走后,欧阳擎才敢让自己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俊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酷无情,只有深深的痛苦。
叶一然见他这副样子,面色顿时狰狞,刚才的得意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满腔的妒意,她的想法忍不住变得极端起来。
叶倾倾。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或者被毁了,擎才能不爱你?
叶倾倾一回到家,整个人就疲软地躺在了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突然,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见是琳达和小唯走了进来。
她心情很差,都不想说话,于是也没问候她们。
琳达倒是看出了叶倾倾的异样,对小唯说:“小唯,去帮叶倾倾收拾东西。”
小唯看了看琳达,又看了看叶倾倾。然后对琳达说:“好的,我马上去。”
琳达对小唯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然后脱掉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棉拖鞋,朝叶倾倾走去。
此刻的叶倾倾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琳达看了有点心酸。
“叶倾倾,你怎么了?”琳达坐在了地毯上,关怀地问。
叶倾倾想起欧阳擎的事情,心中异常难过,有种想落泪的冲动,“琳达,我和欧阳擎是不是没有可能了?”
她的声音里弥漫着满腔的心酸。让琳达听了,也有些难过。
“你刚才去找他了?”琳达问。
“他说以后我去哪里都不用跟他报备,因为他对我的去留已经不关心了。”
想起当时欧阳擎对自己说狠话的决绝,叶倾倾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声音有些哽咽。
琳达见状,同情地叹了一口气,“叶倾倾,你和他之间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舍得放弃你的前途,舍得付出下半生都被人唾弃的代价,去他身边吗?”
叶倾倾沉默了。
“其实这个问题就是这么简单。无非就是你舍不舍得的问题。”琳达一语中的。
叶倾倾:“”
老实说,她不舍得,她不舍得放弃她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前途,也不想自己的下半生都被人唾弃责骂。
爱情诚可贵,但生活除了爱情,也还有很多东西同样值得她珍惜。
道理她都明白,但就是放不下他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甚至可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去对他蠢蠢欲动
翌日,叶倾倾一大早就坐飞机去了伦敦。
刚到伦敦的第二天,她就从网上的新闻得知,欧阳集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