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奇一怔,两亿?怎么可能欠了两亿?这些人虽各个西装革履,但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他方才从楼下上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他们开的车上印着林氏地产的标识,这些人应该是沈尽欢公司的同事,只是,沈尽欢得罪谁了?对方为什么要来家里闹事?而且还说尽欢欠了他们两亿!这怎么可能!
“大哥,这人一看就是个软蛋,他要是能拿两亿出来,我直播吃屎!”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下扫了郑英奇一眼。看他那样子笃定他也就是个穷苦书生。
郑英奇不屑冷哼一声,要不是他还不确定尽欢出了什么事,他绝对让他直播吃屎!
郑英奇拧了拧眉:“尽欢不可能欠你们两亿,你们究竟对尽欢做了什么?!”
陈阳蹙眉,目光冷得如同寒冰,他道:“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沈尽欢欠了我们的钱跑路了,我们砸点家具泄愤不为过吧?”
“你们有种别走!等警察来把话说清楚!”郑英奇甩开束缚自己的两人,径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报警:“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地址是黄埔路号”
陈阳斜睨他一眼,这男人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保不齐就和沈尽欢有一腿。真是搞不懂了,区区一个沈尽欢怎么就有本事将这些男人迷得团团转?那个沈尽欢,她哪一点比得上大小姐?秦深瞎了眼,眼前这小白脸也瞎了眼!
“把他给我带走!”
陈阳摆了摆手,两个大汉直接将郑英奇架走了,郑英奇的手机掉在地上,他大叫道:“你们放开我!各位邻居朋友,你们赶紧帮忙啊!都傻站着做什么呢!”
“哦!是郑老师啊!大家快点儿帮忙,别让郑老师被这些坏人带走了!”人群中不知哪位大妈喊了一声,于是一群人蜂拥而上,将陈阳等人堵在楼道里。
“靠!”
陈阳低咒一声,随即朝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松开郑英奇后便打算离开。只是这会儿路被那些街坊邻居堵住了,他们寸步难行。
“大哥,这些都是无辜老百姓,我们能动手吗?”有个下属愤怒地瞪了眼周围的人群,只是大家此刻齐心协力根本不畏惧他吃人的目光,他只能挫败的寻求陈阳的意见。
陈阳敛眉:“先别乱动,静观其变,看看这小子想耍什么花样!”
“是,大哥!”
郑英奇站在最前方煽风点火:“各位街坊,尽欢的人品想必大家也清楚,她虽然刚搬过来不久,但一向与人为善,从不得罪旁人。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欠别人两亿?我看分明就是这些人故意诬陷,损坏尽欢的名声!”
“是啊,那姑娘确实不像借钱不还的人,我家朝北晒不到太阳,她好几次热心地邀请我去她家晾衣服呢,那么心地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欠别人这么多钱?倒是这几个人越看越像是坏蛋,咱们赶紧报警吧!”
“没错,我刚才就想说来着,这些人上来不由分说就砸东西,说不定就是放高利贷的!”
“对对对,报警报警,把这些乱打乱砸的坏人全都抓起来!”
“”
人们七嘴八舌,陈阳面色铁青,两帮人马都在对峙,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嘈杂的混乱中有人从地上捡起郑英奇的手机递给他,郑英奇没有打给警方,而是犹豫了下随后给自己家里打了通电话。
陈阳等人一时间成了过街老鼠,窄小的楼道走廊上气氛紧张分崩离析,要不是他们人高马大,估计这会儿早就被围殴了。
不多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脚步踏着楼梯上来,陈阳几人对视一眼,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数十名武警身穿制服手持警棍冲了上来。
“全都不许动!”
陈阳一下子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来的还是武警?
为首的人走到郑英奇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随手摆了摆手,将闹事的陈阳等人全部带走。
临走时,带头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郑英奇一眼,说:“二少,大少说这是您第一次求助家里,他期待以后这样的机会能更多一些。”
“知道了,你们把这些人交上去,好好管教管教。”
“是,二少!”
郑英奇转身进了沈尽欢狼藉一片的屋子里,那些人再度踏着整齐的步子,离开老小区。军人的脚步声铿锵有力,每一下都敲在了郑英奇的心尖上。
原来,他出生军人世家,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离开了家里,并且随母姓,他的大哥
算了。
郑英奇抓了抓头发,撇清脑海里的杂念,他摸出手机给沈尽欢打电话,结果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再看看满屋子的废墟,他大抵也猜到沈尽欢是出事了!
只是人海茫茫,他要怎么才能找到沈尽欢?
难道,又要借助家里?
“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沈尽欢被囚禁在审讯室内,她被迫坐在电椅上,只要说错一句话,立马就有万千电流触及全身!
“我没有伤人!也不是商业间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总之你们休想屈打成招!”
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林建东电话来过之后,她就被蒙上头转移到警察局,关在审讯室里严刑拷问!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认罪,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他们就是想让她认罪到时候判她几年有期徒刑。
从进来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上,头顶审讯犯人专用的大灯照得她眼睛红肿睁不开,嗓子眼干涩得快冒烟,她声嘶力竭,哪怕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话还是细若蚊蝇,若不是凑近了,基本听不见。
不能认罪,沈让说了,案子由重案组接手,一旦认罪后面想要翻案就更加困难了!
沈尽欢紧紧咬住牙关,死撑着一口气,一双被灯管灼伤的眼睛怨愤地瞪着对面的两位审讯员。
“算了,别逼问她了,她看起来怪可怜的。”
一个审讯员大概看不下去了,沈尽欢被低频电流击穿后身子细微颤抖,两只眼睛也红肿着,模样极其狼狈,任谁看了都不忍心,何况,她本身就长得乖巧楚楚可怜,审讯员更加受不了折磨她。
原本电击逼供只是针对一些重刑犯,沈尽欢这种情节的根本用不上,只是上头有指示,一定要让她受些皮肉之苦,他们不得不听。
“你不要命了?现在不逼她,回头被逼的就是咱们!你可别在这种时候动恻隐之心,这丫头自己命不好,谁让她得罪了林董事长?林董事长在咱们市早就一手遮天了!”
“可是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电流对人体伤害有多大,她已经被电了三次,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小命不保!”
“上头没说要留活口,咱们看着办,沈尽欢,你赶紧招供吧,免得我们也为难。”
沈尽欢听着二人的对话,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心,将掌心掐破了都不觉得解恨,这个可恶的林建东,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这么贪赃枉法滥用私刑!
“我没有伤人,更没有窃取商业机密,我是冤枉的,怎么招供?”沈尽欢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望着眼前的人,视线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竟然看到了秦深的影子。
她想,自己一定是到极限了吧,所以出现了幻觉,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看到秦深?
“喂!沈尽欢你醒醒!”
不知是谁在她耳边喊了一声,沈尽欢眼睛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周身一片寒冷,仿佛置身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沈尽欢冻得浑身发抖缩了缩身子,那股寒意却怎么没也驱散不了。
怎么这么冷?
现在不是盛夏时节吗?为什么会比严冬时候还要冷?
沈尽欢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她吓了一跳掀开被子,脑袋却晕沉得厉害,眼睛也疼得不行。
她这是在哪儿?
抬起沉重的手臂贴上额头,滚烫的温度提醒着她发烧了,难怪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不少。
沈尽欢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板凳,其他什么都没有,占地面积不足十平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不是来时的那一套了,不知不觉被换上了囚服。胸口上方印着“中心警区”四个字。
沈尽欢猝然睁大双眼,满目震惊!
她这是被带到牢房里了!
“嘎吱”
恰在此时,牢房的门被人打开,一名身着制服的女警将饭菜送进来,面无表情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沈尽欢连忙喊住她:“等一下!”
出口的声音沙哑如鬼魅,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女警步子顿了顿:“什么事?”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斜睨她一眼:“当然是因为犯了事被判刑了所以关在这里,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判刑?我我什么时候被判刑了?”沈尽欢脸色煞白,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严刑逼供死咬着牙关不承认的那一幕,怎么忽然就被判刑了?
她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好像还看到了秦深的身影,难道都是她的幻觉吗?
女警冷声说道:“昨天刚判的,故意伤人加上盗取商业机密罪,一共被判了5年零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