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虹猫一行六剑合璧后,一路赶来了十里画廊,众人见谷外的石碑仍刻有“擅入者死”的警告,不愿恶了主人,遂传音相邀。
闻言,蓝兔奇怪地问道:“虹猫,莫非你也识得这百草谷主?”
虹猫回想起达达当日索取莫名剑法一事,笑道:“他当日还想套取我莫名剑法中的招式,我没答允,索性编了几句口诀忽悠他,过了这么久,也不知他有没有琢磨出甚么名堂?”
“哦?原来这‘风神怒’的口诀,是少侠用来忽悠在下的啊!当日我们是怎么说的?”原来达达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谷口。
虹猫望了达达一眼,笑道:“天人七重,你受‘风神怒’启发,在四个月之内提升了五个境界,却还盯着我的莫名剑法,究竟是何道理?”
达达一时语塞。
蓝兔责怪地白了虹猫一眼,上前抱拳一礼,道:“谷主,当日小女子入谷采药,承蒙谷主照料,小女子感激不尽。”
“宫主折煞我了!真正照料在旁的可不是在下,我岂敢居功啊?”达达说着,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啊?”蓝兔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恕小女子愚钝,不明谷主所言真意,还望明示!”
虹猫见势不妙,连忙打断道:“对了!六剑合璧之后,显示的是你十里画廊的位置,阮兄就是第七剑吧?”
“正是!诸位,请随在下往寒舍一聚!”
两刻钟后。
“甚么?虹猫击败了黑心虎?”
竹林居中,达达听完虹猫这一路的经历,最后听到虹猫对战黑心虎,并战而胜之,惊讶得差点跳了起来。
虹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责怪道:“达达大哥,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最讲风度的吗?”
达达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一个人就能击败黑心虎,那还来找我作甚?”
见达达这个态度,大奔有些不满,说道:“居士这话是甚么意思?铲除魔道是七剑的职责所在,居士莫不是想把重担留于我六人,自己在这里陪伴娇妻、独享天伦之乐?”
“大奔,不可无礼!”
莎丽瞪了他一眼,说道:“白猫前辈早已灵鸽传书给所有七剑传人,居士也早该收到了讯息,他迟迟不肯出山,不过是为了顾全妻儿,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七剑之中,大奔崇拜虹猫、景仰蓝兔,最惧怕的却是莎丽,此时听莎丽出声呵斥,大奔只得乖乖噤声。
虹猫见达达仍有顾虑,说道:“嫂夫人快要临盆了,对不对?”
达达点了点头。虹猫说道:
“如今多事之秋,魔教虎视眈眈,嫂夫人那边暂且有六嫂与紫兔娘子照料。黑心虎父子被我重创,伤势必定还未痊愈,你若不想在战场上听到自己孩儿出世的消息,何不立即取出祖传神锋,随我杀入黑虎崖?”
闻言,逗逗心里一突,问道:“虹猫,你这话是认真的?”
蓝兔也面露疑虑之色,说道:“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她行事一向力求稳妥,并不认同这等大胆冒险的战术。
“此时黑心虎父子最是虚弱!此法可行!”莎丽剑心坚稳,立时指出己方的有利面。
虹猫长身立起,负手踱步,道:“此时,我足以力压黑心虎,再加上七剑合璧,定能一举诛灭魔教!倘若失此良机,敌人正面非我敌手,不知道又要使甚么阴谋诡计。故此时杀入黑虎崖,反而最为保险!”
虹猫此话多半是对蓝兔说的,七人之中,蓝兔与莎丽战力只在伯仲之间,可蓝兔多数时候总是战心不足,是以鲜有显赫战绩。而今日之战容不得任何差错,他必须坚定蓝兔的战心。
跳跳亦起身,拱手一礼,说道:“在下栖身多年,虽未得黑心虎完全信任,但是对魔教的机关陷阱还算熟悉。魔教机关甚多,绝难在短时间内大范围变更部署,诸位若信得过我,随我杀去,还能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达达沉默良久,最后一掌拍在桌案上,喝道:
“那就干!”
却说巫医苦心医治十几个时辰,才终于让黑心虎父子脱离生命危险,苏醒过来。
黑小虎一起身,但觉胸口处疼痛难忍,下意识地要伸出右手,却毫无反应,扭头一看,全身立时如陷冰窟——
只见右手处的衣袖软绵绵地垂下,好似其中空空无物一般,袖口处亦不见手掌伸出……
黑小虎呆坐半晌,提起最后一丝希望,左手缓缓地递出,慢慢地接近右手处的衣袖,可是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却又快速缩回……
他怕,他怕衣袖中真是空空无物!
良久,黑小虎才下定决心,咬着牙、闭着眼,猛地抓向右边衣袖……
空的!
黑小虎仍不死心,又沿着衣袖向上摸去,直到……触摸到右臂断开的伤口……
伤口仍未愈合,触摸之下,立时痛入骨髓。然……肉体之痛,如何比得上心如刀绞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