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锁好,捏了捏口袋里的木雕小刀,整理一下衣服,大步往尹大夫的小院走过去。
院内的瓦房上,还是爬满了爬山虎,尹大夫并没有清理这些爬山虎,他现在正在烧地锅,尹大夫的老伴,正在从另一个地锅里盛米饭。
我站在外面看着炊烟,能闻到米饭的清香和炖鱼的浓香,两股香味交替着扑面而来。
我敲敲小院的门,尹大夫抬头看看我没有出声。她老伴倒是热情的站起来,在围裙上搓搓手,过来把院门打开,对我笑笑,把我领了进去。
院子里的竹竿上,还是挂着一串串的癞蛤蟆和一条条蛇,不过都已经晒干了,尹大夫没有理我,尹大夫老伴把我领进来,就去盛饭盛菜去了。
我在院子里转转,然后走到瓦房门前,瓦房的门无风开了一条缝。接着又闭上了,这里本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也没多在意。
尹大夫老伴喊我过去吃饭,我谢过尹大夫老伴,跟着她走进院子竹竿下面不远处,有一个石桌子,石桌边上,有四个石凳子。
尹大夫老伴把地锅里的鱼盛出来,足足一大盆,整条鱼上满满的都是整个的蒜瓣和剁碎的红椒,汤鲜亮香味扑鼻,这盆鱼。绝对的香味俱全,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尹大夫老伴在石桌上点了一个带着玻璃罩的油灯,又给我盛了一碗米饭,让我坐在她的对面,我看看石桌上,四碗米饭四双筷子。我、尹大夫、尹大夫老伴,我们只有三个人,还有谁要来?
我这时确实有点饿了,忍不住摸了摸筷子,尹大夫马上对我投来不屑的目光,我马上放下筷子,老老实实的坐着。
谁也没说话,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天已经黑透,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外面走过来,人还在院子外面,话已经到了:“镇虎啊,我刚才就闻到了鱼香味,可惜天没黑透我没法出来,可把我馋死了!”
黑衣人走了近一些,我看他身材矮小面黝黑,不过看上去很是精神,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气。
“八爷,坐!”尹大夫很是客气。
黑衣人也就三四十岁,直呼尹大夫名字,尹大夫最低也有六十岁,还称呼黑衣人为八爷,看来这个黑衣人的辈分不低。
当然,最恰当的解释是,黑衣人就是一个鬼差。今晚尹大夫这条鱼,就是拿来招待黑衣人的。
黑衣人看看我,笑着说:“这位小哥很面熟啊,我记得你周岁时的样子哦,没想到后来失之交臂,今晚既然遇到。咱们喝一杯好了。”
我周岁之后得了大病,魂魄离身差点死掉,这黑衣人应该就是鬼差,在我魂魄离身的时候见过我的魂魄。
尹大夫对黑衣人都很恭敬,我更是不敢得罪他,连忙跟他笑笑,还贱呼呼的用衣袖给他掸掸石凳上的灰尘。
黑衣人对我这个做法很满意,露出了平常在阳间那些领导才有的赞许的笑,我心想,这个黑衣人,一定是鬼差里面的官。
黑衣人摸出一小坛酒,尹大夫接过去打开。尹大夫老伴早把三个酒杯放到我们面前,我忙接过酒坛子,挨个给满上。
共同喝了三杯酒,黑衣人看看我,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悬乌,对?不知道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
尹大夫咳嗽一声,好像是不让我说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直说,看了看尹大夫老伴,尹大夫老伴给我夹了一块鱼肉,对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