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笙醒来时,已经身在军营。一睁眼,就明显感觉到气氛异常的严肃。
正好此时穆晟奕进了帐篷。
“你的手怎么了?”苏长笙见他手掌上缠着几圈纱布,忙拉着他的手猛瞧。
明明睡觉前还好好的,怎么一醒来手就伤到了,自己这一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穆晟奕不太在意,“布泰指使蒙国的土匪偷袭,想杀我们!”
“布泰?”他不是手废了吗,还不消停?
“捉到的土匪头目受不住刑,已经招了。他原本想在军营的食物里下毒,幸好副将机警,军营无事。后来又召集百余个土匪在沙洲湾外围伏击我们。”
穆晟奕说得简单,苏长笙却听得心惊肉跳的,连穆晟奕都受了伤可想而知当时有多危险。
“阿爹呢?”
“岳父大人无事,你们当时吸入了迷药,都晕过去了。”穆晟奕想起他们那时横七竖八的样子,颇为有趣。
“那你打算怎么办?”
“班师回朝!”穆晟奕答得简单,可苏长笙却不解。
偷偷用眼角打量穆晟奕,见他面色平和,完全没有说及仇人时的恨意和厉色,“就这样放过布泰?”这简直不像有仇必报的穆晟奕哦,苏长笙心想。
穆晟奕好笑,“布泰囚禁你,和这次他指使土匪伏杀大燕官员,两者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同?”苏长笙不明白。
“布泰囚禁你,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事也不能摆到台面上细说,毕竟有损你的名誉。即便是告知皇兄,皇兄也只能借着别的由头去给你出气,布泰很有可能会逃过一罚,所以我才用了私刑。但这次不同,这次是国事,我们得明着来。”
“要出兵攻打蒙国吗?”苏长笙又问。
“出兵理由,布泰亲自送了上来,用不用在于皇兄,不过我猜皇兄暂时还不会出兵。”穆晟奕猜想。
“为什么?”皇上的雄心不小,这次是吞并蒙国的绝佳机会。
“因为蒙王新选择的景泰王子是比布泰更无用的草包,我想,不出五年,蒙国的国力必定衰退,到时再攻,会更轻松些。”
苏长笙明白,但仍觉得生气,“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了?布泰他想杀我们,你还受伤了!”怎么可能就这样便宜他?
“对付布泰这只丧家犬,不必自己动手。我已经秘密修书一封给景泰,告知他布泰与土匪勾结打算伏杀大燕官员的事。”
苏长笙略略一想,“你想借刀杀人?”
“布泰这种人,活着比死更加难受。手废了,权也被景泰夺走了,如今更有可能因为他而令蒙国失去大燕这个盟友,算得上是千古罪人。他以前是横着走,以后,估计得在牢狱中了却残生。景泰若是聪明,接到我这信之后,一定知道要怎么做。”穆晟奕道。
乘胜追击,彻底把布泰拉下马。与土匪勾结谋杀异国使臣,要是蒙国还不想跟大燕撕破脸,最好把布泰作为罪人交出来。对蒙王来说,用一个已经不中用的王子去平息大燕的怒气,这笔买卖,划算。
穆晟奕扶着苏长笙出军营走走,只见对面土匪窝挂满了白布。
“这是什么?”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好不吉利。
“土匪窝里斗,估计是大燕的土匪不想惹事,蒙国的就把他们都毒死了。我们回到军营时,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
苏长笙有点不忍,即便他们之前都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但他们已经答应投诚想改过自新,如今都命丧黄泉了。
“那皇兄若是知道了,会怪罪下来吗?”苏长笙有点担心苏丞相和穆晟奕。
穆晟奕叹气,“要是皇兄要骂人,我先顶着!”
苏长笙闻言,担心得不得了,整日泪眼汪汪地看着穆晟奕,而穆晟奕也装得颇为消沉,连着几日都唉声叹气的,令其他人甚为不解。
终于有惊无险地回了长安城,穆晟奕顾不得休息,在苏长笙满是担忧的眼神中进宫面见穆启皇。
对着自己的亲哥,穆晟奕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都如实到来,包括苏长笙的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