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夫,千鹤山来的!”有人拦着。鹤瑾只好表明身份,幸好,千鹤山的名头天下人皆知。
鹤瑾如愿进了产房,穆晟奕他们留在外头等着。
产房里的血腥气很重,小产后的妇人也瘫软地躺在床上,旁边一个产婆正用一张毯子在包裹带着血块的东西。
“给我瞧瞧,”鹤瑾出声对那产婆说,“我是千鹤山的大夫,想查清楚是什么原因,给我吧。”
那妇人原是如死去一般的安静,听到鹤瑾所言,出声低泣。“大夫,请帮我好好看看,这已经是我一年内怀的第二个孩子,她们。她们都死了!”
鹤瑾揭开那毯子,的确是个女婴,估摸着应该是六七个月,“头一个孩子是什么情况?”
“那也是一个女婴,怀了快九个月了,不足月生的。本来产婆说,不足月也没事,但一生下来,那孩子就没了气息,也是个死胎!”
鹤瑾细细在那死婴上检查,没有看出一点异样,又去给那夫人把脉。似乎一切都正常。
摇着头,鹤瑾出了产房,“我得多问几个人。”
“回去让县官把这一年里小产过的夫人都叫来,让你仔细瞧瞧。”
穆晟奕暂时没有动那县官,等一切处理完后再秋后算账。
“今天你怎么了?”午饭后,穆晟奕拉着苏长笙去散步,惦记着今日她在县衙时的异状。
苏长笙先是摇摇头,而后却道:“今日见着那糊涂的县官。倒让我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怎么说?”穆晟奕不解,“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一个肥头大耳。一个娇小依人,哪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苏长笙被逗笑,“你不觉得,我和他一样。都愚昧吗?他为了解决女婴的问题,我是为了治病才听信圆房之说的。”
原来是这样,穆晟奕倒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在这点上,她倒是和那县官差不多,“是挺傻的。”
苏长笙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也没好意思再告诉他,除了圆房之说外,她之前还信过不少怪力乱神。
“以后莫要再听信那些江湖术士就是了。”见她垂头丧气的,穆晟奕也不忍再苛责。
“我知道了,以后凡事都听你。”苏长笙道,莫要嫌她笨。
谁知穆晟奕听了却是不高兴。捧着她脸,认真地道:“长笙,我不是想让你对我言听计从,我们都不是从不犯错的圣人。我希望我们两人之间,若是一方做错了,另一方能直白地道出。夫妻之间,除了甜言蜜语。偶尔可能还会有逆耳的忠言,你明白吗?”
“嗯!”苏长笙也振作起来。
大道理讲完了,穆晟奕又开始哄小妻子开心了,“你一直都挺傻的,幸好傻人有傻福,老天爷派了个聪明的我来做你的夫君。”
“是的哎,真是好险!”苏长笙又一次真心实意地感谢那始作俑者穆严昊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县太爷就把一年内小产过的妇人通通叫到县衙里,让鹤瑾一一询问。
望闻问切,鹤瑾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依旧没从这些妇人那里查出什么异状。
“会又是蛊吗?”苏长笙问。
鹤瑾摇头,不是。
“你真的是千鹤山的?”穆晟奕不怀好意地问了句。
潜台词是,你的医术貌似不太精通哎。
被质疑的鹤瑾还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宛童却立马跳了起来,“有本事你来瞧!要是不相信,就别请人帮忙!”
穆晟奕笑笑不说话。
鹤瑾淡淡地开口,“要是论起医术药理,我的确是比不过师叔。”
“又是穆严昊做的?”
“时间上吻合,一年前他应该也从这里经过到北疆无色无味、服用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只对怀了女婴的孕妇起作用,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绝姝草。而这种草,我只在千鹤山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