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香樟树生生被砸地摇动了,树叶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块树皮戳到了他的手,有血顺着手背的纹路流了下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晚,要是找不到,你们,一个都不要回来!”厉北廷淡漠而冷厉的目光扫视了所有人。
冷进骨髓的语气,又狠到极致!
“是,厉总,我们会尽力,您也放宽心。”有人在安慰厉北廷。
生死未卜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所有人只能是战战兢兢,尽自己薄力。
“都给我去找!”厉北廷又吼了一声。
“是,是。”
所有人又都散了,分头去找于薇薇和莫水芙。
厉北廷一只手还撑在树干上,鲜红的血还在流淌,一滴一滴,被这月光照得格外渗人。
一阵风吹来,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有几片黄色的树叶没有撑住,旋转几下,从枝头掉到了厉北廷的肩上。
月光清泠,照在他的脸上,竟是几分惨白。
刚刚还是盛怒不已的男人,这会儿,却有几分落寞。
很快,树叶在他的脚下铺满。
他还穿着一件不算厚的睡袍,一双没有来得及换的拖鞋。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去,都异常孤寂
许朝暮也没有走,在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顺着河岸走。
她也不会水,不然,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于薇薇和莫水芙跳下去了。
自责、内疚、不安,一刹那填满了胸膛。
“薇薇、水芙,你们在哪里?”许朝暮先是大声喊着,然后,便是小声啜泣。
慢慢的,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时,便找了一个较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眼平视看着水面,水面却静得可怕。
波澜不惊,就跟这黑色的天空一样,隐藏着深邃和躁动,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吞噬着一切。
许朝暮的身子在颤抖,薇薇和水芙,一定不会出事的。
水芙会水,她们一定已经到了岸上,只不过她还不知道而已。
她们肯定不会出事的。
肯定不会的。
她还要跟薇薇一起逃课,她还要跟她一起偷看杂志,她们还约好了一起填报男科
薇薇不会有事的,她不能抛下她一个人。
她还穿着未央的服务生制服,这衣服本就是很薄的,这会儿,许朝暮抱着臂,抱着双腿,蜷缩在草丛边,低头不语。
一阵风吹来,她有点冷,便越发抱紧了身子。
她都快将头埋进腿间了,好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也越来越深了,周围,越来越安静。
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喉咙里发出的哽咽的啜泣声
沈迟接到厉北廷的电话后,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了,越想越烦躁,他连着摔了几只杯子。
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一阵恼火。
才将她放出去两天,她就跑去未央这种地方了。
若是换了别人,他会怀疑是被骗过去或者是不懂事进去的,但许朝暮,她不会不知道!她比谁都成熟!
他真的已经猜不出她要干什么了,这段时间,她给他的印象打了很大的折扣。
从前那个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许朝暮不见了,现在的她,变得让他有点不耐烦。
也许,是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