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晏道了声好：“我在这等你。”

云歌洗个脸很快。

她在医务室上班，一天见不了几个人又懒又不想取悦自己就没化过妆，还好没化妆，不然刚才哭成那个鬼样子，更吓人。

江时晏看她血条加满从家里走出来，放心了些，抬手按了电梯，电梯一直在这一层不用等，待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云歌站的靠前，江时晏站的靠后，两人在电梯下落时，都没开口说话。

但云歌不觉得尴尬，不觉得难熬，能这样静静处一会儿也挺好的，平时想这样也没机会。

一楼很快到了，电梯门开，外面清凉空气灌进来，穿着短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凉意了，云歌先走出去，搓了搓胳膊，试图让身体升温，江时晏瞧见：“九月底了，要开始穿长袖了。”

“对，现在已经凉了。”从初夏到初秋，原来父母已经离开她这么久了。

云歌忽然又有点低落。

江老师的声音忽然随风飘来，低低的却是温和的：“你父母离世后，你身边没有其他亲人能帮你处理这些家事吗？”

他从赵佑林那里知道一些，但了解的并不多，眼下问她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也发愁摊上这样的亲戚她该怎么做才能永绝后患。

“没有。”云歌摇摇头，眼中一丝情绪都无：“我爸爸那边，他有个哥哥，但刚才发短信的就是他哥哥的小儿子，我们一家和他哥哥，还有爷爷奶奶的关系非常差，才会有这么一回事。我妈妈这边，妈妈是独生女，外公外婆健在，但他们年纪大了，目前在海南定居，他们也知道这事儿但了解的不多，我也不想他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这些事糟心，就没怎么说过。所以，就只有我自己处理。”

“是这样。”

江时晏应了一声，沉默了。

她家里真的只有她自己，也就只有她能解决处理这些事了。

两人走在去超市的路上，一同沉默了好长时间，快到超市门前时，云歌突然道：“江老师，你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吗？”

“他们不。”

“我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我大伯还有大伯母也是。”云歌情绪不高，声音闷闷地：“大伯母生了两个女儿才有了儿子，才没有继续生下去。我大伯家的大姐二姐，就因为是女孩，名字起的随意，养的也特别随意。但儿子不同，这个儿子一出生，一向不舍得花钱的大伯还找了个算命的，让人家算了个名字给他那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