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言,问柳叶:“我以前读书很刻苦吗?”
柳叶的脸色从小难看变成了特难看,闷声说:“公子最刻苦。”
“哦。”说实话我内心毫无波动,因为既不是当事人也不是旁观者,章公子以前怎么努力我都没有看见过。这世上的事耳闻远远不如眼见,听一百遍还不如见一面。
只是这个身体还有些习惯,就像肌肉记忆,比如爱喝茶,比如想科考。我尊重原主留下的这些痕迹,所以来喝茶,至于科考,已经不是现在这个身体要履行的目标。
现在我说了算,听起来有些难过,人走茶凉大概就是如此。
我不是一个容易激动、轻易会被煽动的人,甚至自认为性格中有某种惊人的理性,所以喝完这壶茶就回府。晚饭想吃盐水鸭、焗青菜,最好把章夫人哄好别再哭。
食君俸禄行君事,这点职业操守还是要有。只是有一点好奇,上个世界我是濒死才过来,那章公子又是什么原因才濒死?作为章府的独子濒死这种机会可不多。
茶壶见了底,该回府了。我刚要起身离开,身后就传来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声音,阴恻恻,就像花色的蛇吐着信子往人身上钻。
“章公子怎么没去——参加秋闱考试啊——”调子着抻得特别长,没有点病吠不出来这种调子。
柳叶一下站了起来,眼睛圆瞪,双手握拳,一副要进攻的姿态,过来七日有余,他从未这样。
我没有回头,因为好人不看恶狗,也因为恶狗它会自己跑到好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