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皆是尽量地把胃塞满吃完面后唐清和蒋丽浑身疲惫懒散只想在这方狭窄的柴房静静地坐着靠着墙歇会。砸吧着嘴余味无穷。
仿佛舌尖还没来得及从方才那顿鲜美的汤面中觉醒过来。
唐清指了指蒋丽嘴角沾着的一点面条爱美注意形象的女孩窘迫地用手帕擦了擦嘴看见男生眼里揶揄的笑意她不服气又凶巴巴地说:“你这里的还有呢。”
她指着唐清脸上沾着的油渍,两个人不由地哄笑起来。
……
另外一边,赵兰香把热腾腾的筒骨面端到了贺松柏的屋子。此刻他的手脚都被木板夹着固定起来脑袋上系了一圈洁白的绷带,眼角嘴角青紫,漆黑的百无聊赖地直视前方整个人有种颓废凄惨美。
贺松柏肿起的眼角瘪了瘪暗沉的眼瞳划过一抹光,此刻心里却乱得厉害。
他不可遏制地回想起昨天在这里发起来的疯愈发地面红耳赤悔恨得无地自容。他并不后悔昨天那么急迫迷乱地亲了赵兰香她那么黏糊糊地缠着他连喷出来的气儿都是甜的他再无动于衷就不是男人了。
贺松柏悔恨的是他又穷成分又不好哪里能好好谈个对象?
连最起码的保障都没有。
赵兰香把自己的那碗面也放到了桌上,轻咳了一声:“起来吃面吧。”
贺松柏舌头舔着嘴角的伤口,含糊地道:“把这个拆了吧又不是瘸子……”
他举起了被包成木板板的手眼里是无奈的憋屈。
说着他低头用牙齿咬着绷带,下一刻冷不丁地被赵兰香扭了一把胳膊。
赵兰香说:“大夫说起码要绑三周的,委屈你忍一忍?”
赵兰香把面端起来,睨了他一眼含笑道,“难道你不想体验体验我喂你吃东西的滋味吗?”
贺松柏蓦然脸色一变,连起码的冷静都维持不住了,破功了。
他咳嗽了起来,麦色略显苍白的脸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声音沙哑地说:“你一个女娃子,怎么成天说话比爷们还流氓。”
贺松柏撇过头说,“我自己吃。”
赵兰香知道,贺松柏就是别扭地接受不了自己一副残废模样,吃喝拉撒还得连累别人。
他能够忍得下来,绝对不会吭一声的。昨天赵兰香把他从床上挖出来,那时的他已经发起了烧,脑子都烧得迷糊了。
赵兰香夹起了面,吹了几口气,送到了他的嘴里。她夹起一缕面,他就吃一口,嘶溜嘶溜地吸着。
“好了,你自己吃吧。”
贺松柏两只夹板板的手吃力地合抱着瓷碗,弯着腰嘴凑到碗边,吸起面来吞进肚子连嚼都不用嚼的,大口吞咽了进去。
他沉默地吃完了面汤,沉声地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赵兰香抬起眼。
贺松柏说:“跟我谈对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他又恢复了以前那股漫不经心的痞气,淡淡地说:“你跟我谈对象的事,不能跟家里说、更不能跟别人说。如果能挨过一年,再谈其他。”
不管这个女人是抱着什么心思跟他谈对象的,她年纪还小、从小泡着蜜儿长大的,哪里受得住农村的清苦日子、受得住旁人的指指点点?
这一年不公开关系,没有人知道她曾经跟一个地主成分的男人谈过对象,更不会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不过别说能挨过一年了,很快她就能知道他是一个枯燥无味的男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跑了。
贺松柏撇开眼,眼神凶狠又霸道。
赵兰香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恨不得把手里的汤面扣到他的脑袋上,让他清醒清醒。敢情他还想玩一把潮流的“地下恋”?这年头不奔着结婚的谈对象,都是耍流氓。
老男人可没有这么不负责任过!
然而……她看到贺松柏青紫的眼角迅速划过的愧疚,当即清醒过来了。
赵兰香像是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心里烫烫的有些想哭。
她往自己的嘴里塞面条,含糊地哦了一声,“那……一年之后呢?”
一年之后?
贺松柏不知道,人跑都跑了,还能怎么样?
他喝着醇厚鲜美的汤汁,淡淡地说:“挨得过,我当你男人。”
不是当你对象,而是当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