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正德看出了叶小天的尴尬,赶忙说道。“师叔,别站在门口了,快请里面坐。”
林远鹤也反应过来。“对,师兄,快进屋里坐吧。”
陈梅虽然心中有气,但毕竟来者是客,她总不可能对叶小天板着个脸,当即把三人让了进去。
林远鹤吩咐道。“老婆子,今晚炒几个好菜,好好招呼一下师兄,正德,给雨诗打个电话,让她下课之后过来吃饭。”
他口中的雨诗是林正德唯一的女儿,今年刚满二十岁,现就读于东海医科大学,是一名大三的学生。
刚刚坐下,林远鹤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师兄,你也知道我这人是个医痴,做梦都想在医术上更进一步,只可惜苦于没有师父指点,这么多年医术一直停滞不前。”
说到这里,林远鹤带着些期许之色道。“我知道师兄一身医术,尽得师父他老人家真传,我这些年心里留有很多疑惑,不知师兄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叶小天闻言笑道。“林老实在太抬举我了,老头子一身医术通神,我也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解答不敢当,只能说共同探讨。”
他这话其实是谦虚之言,如果说老头子医术通神,那现在的他起码也得七分真传,不说指点林远鹤,只怕当他的老师,都绰绰有余了。
林远鹤可不会去想这些,他听叶小天答应给他解答疑惑,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这些年来,这些疑惑可是把他折磨的够呛。
林正德在旁边听着,却有些不以为意,他虽然亲眼见过叶小天伸展以气御针之术,但中医毕竟是一门需要经验和时间不断积累沉淀的医学,他可不认为叶小天小小年纪,就能替自己父亲解答心中疑惑。
毕竟在他看来,林远鹤在中医上的造诣已经站在东海之巅,只怕放眼整个东海,能与林远鹤相提并论之人,都是凤毛麟角。
而叶小天,实在太年轻了,虽然一手以气御针之术让他惊为天人,但懂得高明的针灸之法,却不等同于医术也会很高明,因此林正德只是抱着不以为意的心态看着两人。
说到底,林正德对于自己这个年轻的师叔,还是有些不服气,毕竟他好歹也是堂堂东海林医师,做为东海近些年来,最炙手可热的中医之一,他总归是有着自己的傲气的。
要说林正德是抱着不以为意的态度旁观事态发展,那林远鹤的妻子陈梅,就有些轻视叶小天了。
做为这世上最了解林远鹤的人,陈梅这些年来,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见证了自家老头子从一个普通中医,一步步成为东海中医圣手的整个过程。
她不会盲目自大到认为林远鹤的医术天下无敌,但她也同样不认为叶小天这个小年轻,有指点自家老头子的资格。
母子两分别抱着轻视与不以为意的态度坐在一边,而这时,林远鹤已经开始向叶小天提出疑惑。
初始之时,面对林远鹤提出的问题,叶小天虽然对答如流,但母子俩却以为是林远鹤为了不让叶小天尴尬,所以提的都是简单问题。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哪怕陈梅对于中医之道只是略懂皮毛,也能够勉强听出,林远鹤的问题已经越来越偏门,越来越犀利。更不用说林正德这个正儿八经的医师了,他只觉父亲提出的疑惑,枯涩偏门,甚至有些问题,他连听都听不懂。
再到后来,林远鹤提出的问题已经完全超出林正德的认知范围,而陈梅,更是如听天书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而反观叶小天,从始至终都显得从容不迫,林远鹤问的问题,他几乎想都不用想,皆是张口便娓娓道来,仿佛比人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至于林远鹤,内心早已被震撼所充斥,因为叶小天每每一开口,多年来缠绕在他脑海里,让他内心饱受困扰的疑惑,就会豁然而解。甚至叶小天的有些回答,还会让他心生明悟,学到许多以前不曾接触过的医学知识。
渐渐地林远鹤看向叶小天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之前,他叫叶小天一声师兄是因为做人的基本礼貌,那么从此刻开始,就转换成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在中医领域,素有达者为师的说法,以叶小天的医术,让林远鹤叫他一声师兄,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