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们顿时瞎囔囔起来。我回头,眼风凌厉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便见他们缩缩脖子,噤声了。
闻言,丫鬟柳叶竖着眉冷盯着有些得色的聂寡妇,“你算什么身份,敢跟丞相府作对?”
聂寡妇以及在场各位看热闹的人们,霎时变了脸色,张着嘴喏喏不敢再应声。
那少年抬头定定望着娘亲,而后将视线转向我。我被他那目光看得脸热,但想到此后他就是我府上的下人,不可在他面前输了气势,便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淡漠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复而垂下头,沙哑着声音说:“小人白炎。”
“那好,你以后,便是相府的马夫了。”
马夫,即是饲马的人,也是驾驶马车的人。
我命柳叶先回府招几个家丁来,帮着白炎将父亲的料理后事。
离开西街时,我轻蔑地睨了聂寡妇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一眼,便率人缓缓离去。而后听到身后人们低低的议论声
“原来她就是相府千金啊,果然如传闻所说的,生得花容月貌!”
“可不是,那样尊贵的人,日后是要嫁入帝王家当皇后的,咱们今儿啊,是踩到狗屎运,得见未来娘娘的凤姿了”
回到府上之后,便有管家送了小厮穿的衣服过来,并为他分工和安排住处。
我坐在太师椅上,饮着丫鬟呈上来的茶,笑盈盈地注视着一脸拘谨的白炎。
他那样赏心悦目的面容,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即便是灰色的粗布衫,穿在他身上也能体现一种别样的风采。终于,他架不住我的打量,有些不自在地说:“小姐看我做甚,我身上可是有何不妥?”
我摇头,凝视着他,温和道:“看着你,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你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白炎从未见过小姐。”
见他这般规矩地答话,我莫名有些不喜,声音不由淡了下来,“本小姐今日救了你,你要以什么来报答?”
他犹豫了一瞬,握紧了拳头,便朝我下跪,“小姐大恩,白炎无以为报,只愿今生给小姐做牛做马”
“本小姐从不缺做牛做马的仆人,”我打断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他猛地抬眸,深邃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我忽然甩袖,绕过他离开了屋子,“我开玩笑的,本小姐怎会瞧上你这样的庸人。”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心中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欢喜,和一种陌生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