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回来了。
半年不见,他身上莫名添了一种沉稳的气度。
当看到他站在篱笆前时,我握着花洒的手顿住。
“这些活儿,让丫鬟去做就好,你还怀着身孕。”他走过来,夺去我手中的东西,扶着我就要进屋。
我怔怔地瞧着他,暗想他真的忘情了么,为何看上去无甚变化?于是我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这半年去了哪,和谁在一起?”
“我在苏州做了些生意,单身一人,未和谁在一起。”他拧起眉,继续说:“你可是怀疑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你既有了我的骨肉,我理应对你负责的。又怎会在外面勾三搭四?”
“你已经说了会对我负责,那么你为何在半年前就抛下我和尚未出世的孩儿,独自前往苏州?”我冷静地指出,“你敢说你不是去追寻蓝湘雪?”
“我抛下你是我的过错,但,我并没有去追随哪个人,还有,蓝湘雪是谁?”他的表情是迷茫的,我定定地端详了良久,才得出一个结论:他脑中有关于蓝湘雪的记忆,果真被宁俢抹除了。
是以,我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你能回来自是最好,过往的事,都不追究了吧。愿你,能尽职地做个好父亲。”说完,我旋身准备要走,忽然,手腕被拉住。
他的大掌是粗糙的,温热而有力的,他低低地说:“我不仅会做个尽职的好父亲,还想做个称职的好丈夫。”
即便他的回归给了我喜悦的心情,但多年来保持的矜淡让我的脸色看起来依然镇定。而,他这一句,却让那冷静自持的面孔顷刻碎裂。
“我会娶你,请给我时间筹备婚礼。”
眸中有什么东西就要弥漫出来,模糊了视线。我缓缓地勾起了嘴角,这是第一次尝到喜极而泣这种让人着迷的滋味。
五日后,这座荒无人烟的山峰脚下,添了无数喜色。
明明没有锣鼓唢呐,没有鞭炮齐鸣,没有排成长龙的迎亲队伍,可有那铺满山腰的红妆路,便足以让人欢喜和期待。
简单地拜了天地,拜了北边的方向之后,便入了洞房。
明明知道因为怀胎的原因,而不会有那档旖旎暧昧的事,但掩在红头盖之下的脸颊,还是一阵发热。
白炎挑起盖头的时候,面对他灼灼的目光,我佯装淡定地问:“可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