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巴巴的模样,宁俢看在他方才给予符纸的面子上,便说:“你道行也不低,待机缘一到,即能历劫飞升。“
老道一喜,冲着宁俢远去的背影连连弓腰道谢。
宁俢自一入府,眉心便皱了起来,心中隐忧。
来到主屋,便看到夏雨在床边守着,而灵玉则沉睡着。
夏雨见到宁俢,便对他行礼。看他清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便解释道:“夫人在辰时便醒来了。奴婢侍候她沐浴完毕,夫人又有了睡意,这才又睡下。”顿了顿,她又道,“夫人定是乏了,奴婢在此守着即可,老爷有事便忙着去吧。”
听闻这话,宁俢心中愈发地肯定,那妖物即是夏雨了这个自小就在子虚观长大的丫头。
子虚观乃大周朝最著名的道观,按理说,妖物是不得入内的。
所以夏雨实在有点可疑。她若是妖物,自然不能在道观里长大。除非宁俢心神一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退下吧,我在这等她醒来,有话同她说。”
夏雨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欠身福了一礼。便告退了。
待屋里的人都散了,宁俢将怀中的符纸拿了出来,刚要揣入她的衣襟时,恰巧这时,她忽然睁眼。
宁俢被她那一眼,看得发怔。
他自然是知道她生得好看的,可她的性子向来傲了些,从不曾露出这样魅惑人心的姿态,即便是在床笫之上,情到浓时,也未展现这样娇媚的风情。
“夫君看傻了?”她弯唇一笑,从床上爬起,玉臂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带到床上来。
在她的红唇即将吻上他的时候。宁俢蓦然想起老道那句莫要行房,他神色一沉,出其不意地将符纸贴放在她的胸口。
果然,她身子一定,不动了。
见此情形。宁俢心中惊怕,灵玉果真被附魂了!
这符显然是驱魂符,专治那些附人身的鬼魅。
他抱紧灵玉娇软的身子,深深恐忧,也不知她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如今她手无缚鸡之力,绝无防身之法。倘若她还是仙身,那些鬼魅精怪敢贴近她,便是自不量力。
有了这张符纸,灵玉身上附了的一脉魂魄便消失了,同时,灵玉便又恢复神智
脑中的混沌陡然消散,变得明朗。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宁俢。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按下心中的惊惧,立即对他说:“那个叫夏雨的丫头,是一具白骨!”
宁俢摸着我的发,轻轻抚慰着我紧绷的神经。他低声问:“你能看出她的真身?”
我摇头,“我在水面上看到的。”
水,即是万物之源,是这世上最清灵剔透之物,若有心观察,便能在其中见到平日看不到的东西。
“白骨乃是至阴之物。人死了,尸体若不安葬,抛在荒野之外,血肉溃烂之后,骸骨将得到日月的精华,与林中的阴湿之气交融,经过百年。便能成精。它们通常生存在阴暗的石洞里,或是不见天日的深山老林里,不能在人间出没,修为高者,便可附于人身。如此看来,夏雨是被附身了。”
我听得寒毛直竖。忍不住问:“她等到今日才对我下手,莫不是她近期才被附身?”
“是,我猜测在你我刚搬来杭州的这段时间。”
“早时沐浴,她对我使用了幻术,不会就是要附我的身吧?”
宁俢颔首,指着贴放在我胸口的符纸。说:“它有六魂,其中一魂就在你身上。好在发现得及时,用驱魂符驱走了它。”
我将宁俢抱得愈紧,颤着声音问:“那么,那缕魂从我身上消失,那个人一定就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它的存在了?”
“它自然就知晓了,是以,我们要小心些,防备着它。”
“它会不会附身到其他人身上?”
宁俢答:“这白骨精本性阴寒,只会附于女子之身。男子体性阳刚,它不敢。”
我越听越是惊怕。仰头巴巴地望着他:“你每个晚上都不要离开我!”
他摸摸我的头,“莫怕,有我在呢,它短时间内不会靠近。”
我靠在他怀里,心神不宁,想了许久,隐约捕捉到一个思绪,“它之所以附在我身上,莫不是知晓我是仙身转世?”
“有可能,”宁俢同意地点头,“若它有五百年的修为,知道你我堕轮回这件事并不奇怪。白骨精素来以饮人血为食。若能吸走你我身上的灵气,可令修为大增。方才有道士告知我,近来莫要行房事,想来便是知道,与被鬼魂附身的人交欢,会蚕食男子体内的精元。”
我倒吸口气,心惊肉跳,“还好发现得及时!否则你我都”
“起来梳洗吧,我命人送膳来,你早膳还未食用。”宁俢拉着我起身,拿了衣裳来,为我更换。
牵着我出门前,我远远地看到夏雨端着膳食从回廊走来,我心一缩,对宁俢小声问道:“可要辞退她,将她赶出府去?”
宁俢轻捏我的手,“她已非常人,赶走她,她还会再来。下午我们便到子虚观请大师相助。”
我勉强地点了点头。如今没有任何灵力,想对付这些鬼魅是真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