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阮意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心痛,所以那时候会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其实我的本质真的是想让你好。后来,你的成绩进步神速,我有一段时间还沾沾自喜,你原来还是听我的话的可是,后来,你和傅言锡在一起了”
“你离家出走那么久,徐叔叔竟然不管你,有一天我气不过,就报警了,说他拐卖少女我以为这次你肯定会回来的,但是我等了好久,却没有看到你卧室的灯再亮起于是,我在学校里想尽一切办法关注你。”
“我看到陈加信送了你情书,他还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于是我气不过”邵遇忆起那些,心脏一缩一缩的疼,胸腔里像是压了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徐姜听着邵遇说出的这些她从来不知道的话,整个人惊异又气愤,她挺直了背脊,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邵遇,你今天我和说这么多,我心里知道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么喜欢我,但是!我也要给出我的答案,我无法也不会给予你回应。每个人都有权利去喜欢一个人,我无法去阻止这个抽象的东西。每个人对喜欢都有自己的理解,这些理解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但是,我想说你表达的方式却是大错特错啊!你完全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大声地把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而不是全部压在心底,背后却做那么多自己把自己感动到泪流满面的事,你就像是把自己困在了一座围墙里,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所做的这些行为幼稚又徒劳!
喜欢就要大胆追,即使是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当然感情的事情没有绝对,如果对方不喜欢你,你也要学会一个词语,叫放手。你有没有想过,一意孤行的喜欢更为致命。它就像是毒,伤人又伤己。
邵遇,很抱歉,你的喜欢让我承受不起,也深深困扰到我了。”
这回轮到邵遇怔住了,徐姜嘴里的话如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脏,疼得他无法呼吸。
徐姜站起了身,脸痛得厉害,连带着头也嗡嗡嗡地叫唤,她眼睑微垂,“邵遇,到此为止吧。”
说完,叹息一声,没再看邵遇一眼,便大步往病房门口走。
邵遇心绪波动剧烈,喉咙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禁锢了,在徐姜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喊道:“对不起。”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徐姜步子微顿了下,便不再犹豫,迅速离开。
因为邵遇的关系,陆队直接在医院门外对邵遇妈妈打了徐姜这事做最后调解。
双方达成共识后,邵遇妈妈对徐姜做出了经济和精神赔偿。
徐姜大方接受。
打都被人打了,她总不可能再干回去,难道狗咬你一口,你再回去咬狗一口?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风吹动了窗子,窗帘扬起,扑腾扑腾的像是外头自由的鸟儿闪动着翅膀的声音。
邵遇的眼睛定格在那一处。
邵遇妈妈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就怕惊扰了邵遇,邵遇听到细微的响动看过去,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看着妈妈轻声说:“妈。”
邵遇妈妈听到儿子叫自己,鼻头又酸了,眼眶迅速又红了,就感觉仅仅这一天,她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光,她颤抖着唇,应道:“欸”
邵遇说:“妈,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会很努力做一个你想要的孩子的。”
邵遇妈妈心脏狠狠一缩,隐忍着所有的情绪看着邵遇,最终喉间发出一个“嗯”字。
邵遇妈妈欲言又止,想问究竟和徐姜说了什么,却又怕自己的多问换来儿子更可怖的叛逆。
她突然反思,自己似乎更关心儿子的成绩而非身心健康,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邵遇和徐姜说了什么,邵遇妈妈没问,邵遇也没说。
徐姜和乔慕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整整4个小时,过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陆队站在警车前,看向这个坚强的女孩,问道:“徐姜,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一程?”
徐姜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陆队长,你这样我们可就占用公共资源啦”
陆队长一噎,跟着笑起来,“你这丫头,不识好歹。”
徐姜咧嘴露出大白牙,牵到伤口又皱了皱眉,“呵呵,陆队长,我和同学去吃个饭了自己回去,都饿扁了,我们就不打搅你这个大忙人了!”
陆队也不是忸怩的人,朝着俩丫头摆了摆手,道:“行,那我们先走,再见。”
徐姜和乔慕异口同声,“嗯,拜拜”
陆队上了车又回了句,“诶唷,还是拜拜的好,不然每次见到你都没啥好事,不好不好”
一句话直接逗笑了她们。
坐在驾驶位的小刚启动了车子,在说笑里,徐姜她们看着陆队的车缓缓远去。
徐姜和乔慕相视一眼。
乔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走走走,去吃面,这么晦气,吃个面了再回家。姜姜,我请你。”
徐姜点头说好。
两人正要走,突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小甜姜。”
徐姜和乔慕循声望去。
遥遥相望,两人的视线相接,仿佛是隔了山水。徐姜黑亮的眼睛触及那双温润清隽的眼眸,心跳好像漏掉了一拍,整个背脊都僵住了。
傅言锡风尘仆仆地小跑了过来,但因为还穿着拖鞋,所以快步走来时的模样更像是一只企鹅,惹人发笑。
乔慕看到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出声:“啊呀,姜姜,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了,傅言锡说坐飞机赶过来”
徐姜觉得此时的脑袋瓜里状态就像是放了一场绚烂的烟花,璀璨夺目的烟花上升至半空,爆裂开来,散在漫天的星火,她刚刚经历着的谩骂、殴打、委屈在这一刻也像是泉水一般喷涌了出来。
事件的发生,自己被打得再疼,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也拿到了赔偿,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可是见到傅言锡的这一刻,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
她暗示自己别那么没出息,自己可以坚强得如同铜墙铁壁,可是此刻却是眼泪越抹越多,然后根本就控制不住,就感觉自己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朋友,见到家长那一刻所作出的反应。
“哥哥”
傅言锡的身体同样僵硬,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抱入怀里,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狠狠地箍着,仿佛要把徐姜狠狠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的力道箍得徐姜手臂和背脊都很痛。
徐姜哭得更凶猛了。
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他,眼睛红得像兔子,指控道:“哥哥,你要勒死我吗?”
一路上的胡思乱想,傅言锡在飞机上时没有一刻不想带走他的丫头,好好藏起来,谁也没想欺负,他压抑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于是,一不小心弄疼了徐姜。
“对不起究竟怎么回事?那个疯女人呢?”傅言锡黑眸掠过徐姜红肿的右脸时,眼睛里陡然划过一道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