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3月,汉城九老区的游戏公司门口。
一个16岁的俊朗少年,揣着一张仅有1亿夷币的银行卡,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进去洽谈一款名叫传奇的半成品网络游戏版权交易。
如果能够得手,那么他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国家,回到祖国创业了。
又有谁人能够想到,仅仅10天之前,他还是一个刚刚穿越过来、身上背负着形同奴隶合同的穷困练习生。
10天,就足够一个高智商的人砸碎奴役的枷锁,榨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顾诚的思绪,回到了10天前。
怎么会这么眼晕?
顾诚微微撑起沉重的眼皮,觉得视线的晃动有点延时,就像小时候玩的劣质头盔。
头好疼,前额湿漉漉的。
他缓缓抬起手臂,自然地摸了摸额头。
没摸到预想中的头盔,却抓到一只温润如玉的小手。
那只手的主人一惊,“嗖”地缩回去。
葱段一样嫩生生的修长手指,划过顾诚的掌心,他分明可以感受到对方指尖的老茧。
然后他就摸到块手绢,似乎沾着血。
顾诚终于认清了现实:这不是在中,是真的因为受伤而头晕!
“难道是小菊她们良心未泯、捅了我几刀之后又救我?”他刚刚这么一想,立刻有海量的记忆碎片涌入大脑,推翻了这个设定,“不对,她们明明捅在我胸口,伤口不该在额头上。而且脑子里怎么有两个人的记忆,我不会是死后魂穿夺舍了吧。”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穿越,顾诚立刻放弃了继续睁眼的尝试。
他觉得还是再装几分钟晕比较好,以便把脑中的记忆碎片吸收融合、彻底搞清现状。
不一会儿,他终于捋清了思路。
前世的他,是2040年华夏国一家互联网娱乐平台的数据总监。因为某些原因,被公司旗下的女艺人谋杀了。
然后穿越回40年之前、附体到了一个16岁同名少年身上。少年目前的身份,是一个在东夷国娱乐公司当练习生的华夏人。
前世被谋杀的原因,实在一言难尽。反正死都死了,他也暂时懒得去想。
而今世这个被夺舍的少年顾诚,原本的命运似乎也颇为多舛。
98年高中毕业后,家里发生变故,没钱上大学,只能自己谋生。
或许有看客会好奇:00年才16岁的少年,怎么会98年就高中毕业的呢?
顾诚刚附体的时候也好奇,所以他飞快地搜索了一下记忆。结果发现这孩子从小家里困难,6周岁差几个月就进学校了,小学还是5年制。林林总总因素相加,总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毕业。
家里出事那年,他还是未成年人,受限于法律对童工的严管,很难找正式工作。走投无路时听说东夷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津贴挺高相对于当时华夏国内的工资水平而言,还可以回避童工管制,于是他就从钱塘老家赶去大城市沪江,碰运气参加了场选拔赛。
他小时候跟着祖母学过夷语和扶桑语,加上颜值好,顺利通过了选拔签了“卖身契”,成为一名练习生。
一练就是一年半。
期间还要帮公司的成名艺人当伴舞、和声,给公司赚钱。而收入基本上只有一点津贴,勉强糊口而已。
然后,就在刚才,他貌似在训练中出了事故,摔伤了头,就被另一个灵魂趁机夺舍了。
说夺舍有些不太合适,确切的说,应该是记忆融合。
这倒省了他不少事儿,可以更好更快融入新环境。
捋清两世的记忆之后,顾诚终于可以大胆地睁开双眼,不再装死。
灯光让他微微有些不适,但总的来说还挺得住。
他身处一间练舞房的休息间。房子是电子厂车间改造的,房间很宽敞,但四壁都没窗户,墙上挂着纠正动作用的落地镜。屋顶的荧光灯管是惨白的冷色温,跟富士康血汗工厂似的,让人的神经根本怠惰不下来。
休息间和练习区只隔了一道发黄的透明塑料帘,顾诚可以看到远处几个男女生依然在苦练,似乎丝毫没受同事摔伤事故的影响。
他身边侧坐着一个面带恻隐的马尾辫小萝莉,拿罐气雾剂往他左腿上喷洒,刺痛中夹杂了几分凉爽的麻痹。
小萝莉的神情微微有些戒备,似乎还在嗔怪顾诚刚苏醒时乱摸她的手。
他这种两世为人的老油条,竟然也会被萝莉纯澈微嗔的眼神看得有些羞赧。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顾诚不由自主地解释。
可惜,他才刚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休息区的帘子被掀开,匆匆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身后还跟着个白大褂。
顾诚记得这女人是公司的舞蹈教练,姓安,平时挺严厉的。
安小姐是听人汇报说出了训练事故,于是带着医护人员来善后。她一看见正在给顾诚疗伤的小萝莉,脸色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