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诺的思绪中,皇甫珊忽然回头对她报以一笑,“赶紧来吃早餐吧?”语气很温和,但她的眼神和笑,却让梵诺感觉到了深意中的危险。
皇甫珊心底恨的牙痒痒,但脸上始终是一副得体的笑,不愧是雪国王室养出来的女人,识大体,懂场面。
然而,她的大度,却像是巴掌一样重重扇在了梵诺脸上,想到自己昨晚和夜翼的相处方式,一股尊严被撕的感觉涌上心头。
曾经,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喜欢着夜翼,然而现在她却是无法坦然面对他和皇甫珊已经有婚约的事实。
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喜欢和爱,如今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三,一个介入了别人感情的女人而已。
“我去看看陆寒准备好了没。”淡淡丢下这句话,梵诺就转身出了房间。
对待这奇怪的三人场面,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撕的空洞!
尽管她打着要离开夜翼的心思,但想到昨晚两人一夜的相拥,而现在皇甫珊以女主人一般的姿态出现,才发现,她的心依然会痛。
那个女人,是他未来的妻子,而她什么都不是,所以昨晚的一夜也很是可笑。
皇甫珊的出现,梵诺才意识到,她和夜翼其实已经不单纯了。
想回去。自然难!
想要往前走,可有太多束缚,比如孩子!在没找到孩子之前,她不敢太冒险,毕竟皇甫珊的手里还捏了孩子的下落。
“怎么在这里?”陆寒上来,就看到梵诺一脸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而她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
梵诺摇摇头:“皇甫小姐来了,问你准备好了没。”
“嗯,可以出发了。”
说着陆寒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开门进去。
在看到皇甫珊和夜翼在一起吃早餐的画面后,对于刚才梵诺在门口失魂落魄的画面了然,是个女人大概都会介意的吧。
“,可以走了。”
“嗯,走吧!”
陆寒的出现,夜翼也没多留,直接站起身拿上外套就要走,然而刚走出两步像是想到什么转身看了眼皇甫珊。
那眼神很淡,甚至是淡漠如水,没有丝毫感情参杂。
“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派人给你订航线?”
“我,我想留在这里。”皇甫珊没想到夜翼会让她离开,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毕竟是雪国王室长大的人,自然也会有一定的应变能力,反应过来立刻拒绝离开这里,她这次过来是有目的的。
心底虽然不舒服,但脸上始终是得体的微笑。
夜翼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就走,然而皇甫珊却是开了口,“能把梵诺留给我吗?我想让她带我到处转转。”
听到她提起梵诺的名字,夜翼习惯性的蹙眉。
而他不知道,自己这情绪在皇甫珊眼里就成为了担忧,担忧她会为难梵诺。
然而不管在皇甫珊眼里是什么样的情绪,夜翼都是无所谓的了然,“她对北美不熟,陆寒,安排个熟悉北美的人给皇甫小姐。”
“是!”
决绝的是那么让人没有后路,夜翼都这样说了,皇甫珊自然不能继续要求梵诺,心底波浪起,却依旧压住。
没关系,他们不可能24小时都在一起的。
“既然梵小姐不方便那就算了,你也不要麻烦了。”得体的笑,体贴的谅解,一个好女人的典范。
就在刚才,她自然也没忽略夜翼对梵诺和她之间的称呼,这个她和皇甫小姐区别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行走在他们这个场面上的人都明白什么叫逢场作戏,什么叫面具,什么叫带上面具做人!皇甫珊现在心里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全然是掩盖自己自己的面具之下。
梵诺最终还是被夜翼给带走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夜翼知道梵诺被皇甫珊给控制威胁了,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可能让她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车上,梵诺的手机响起。
是皇甫珊发来的信息,梵诺担忧的看了眼后排座上的夜翼,点开,“找机会来见我!!!”
三个感叹,实则暗藏了很多威胁之意在里面。
刚才夜翼在房间里跟皇甫珊说的那些话,梵诺都听到了,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会找机会威胁她,要是以往的话,她肯定会毫无余地的还击。
然而现在不行,她手上的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好!”简单的回复,然而正在想要发出去的时候,手机却暮的被抽走。
是夜翼,他突然的动作让梵诺有些震惊,他竟然抢了自己的手机?
在她惊恐的眼神下,夜翼笑的一脸轻松道:“你不知道保镖是不能用手机的?避免行踪被人追踪?”
“”是有这么一条,但她的手机定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那本事的?
“回去达尔山之前,手机我保管了。”
“”这好吗!?
对于夜翼忽然霸道的行径。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着他将手机收进自己衣服里,她心里有些担心,毕竟那里面有她和皇甫珊联络的一些交易,虽然手机黑屏下去后是需要密码解锁。
可因为那手机是在夜翼的手里,梵诺还是不得不担心!
那些,都是她不曾找机会告诉夜翼的,现在也依旧担心他会知道,看着他收起自己的手机,她什么话都没说,这两天夜翼对她的态度改变太多,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酒店里的皇甫珊。
静静的等待着梵诺的回信,然而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甚至三个小时过去也没有收到梵诺的信息。
“梵诺,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在乎自己的孩子嘛。”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脸上满是怨毒,恨不得要将梵诺给炖了!
皇甫珊就是这样,有人的时候,她始终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在无人的时候,一副恨不得要将人撕碎的脾气。
梵诺如此挑衅她,她自然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动动手指,将一张带血的孩童照片发了过去,嘴角上扬,弯出一抹让人感觉嗔恨的表情。
夜翼刚和北美总统秘密会面出来,梵诺的手机就在他衣兜里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就看到一张带血的照片。
早知道皇甫珊那个女人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的善类,但真的这样看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他一跳。
这个女人!
看来,将梵诺的手机暂时保管是比较明智的选择,那小女人要是看到这样的血腥画面,估计整条命都要被别人握在手里了。
北美另一边。
容锦年现在整个人都是疯狂的,曼德老爷将静娈姐姐带走了,并且不知道带去了哪里,这样突然的行动,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让人翻遍了北美所有地方,然而,根本没得到任何静娈的下落。
“少主。”不知什么时候,陆染出现在了他身后。
一夜之间,容锦年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不是他不够镇定,而是这次静娈惹怒的是曼德老爷,那个嗜血的老人,随时都可能吃了人的曼德老爷。
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他也倒不至于会着急成这样。
看到是陆染,容锦年回神,“有消息了吗?”一夜疲惫,声音都有些沙哑。
陆染摇摇头,“还没有,不过达尔山总统昨天晚上到了这边,你看要不要?”
“联系陆寒,就说我要见他。”陆染的话没说完就被容锦年打断。
夜翼这个时候到了北美,不得不说来的还真是及时,容锦年不是个会轻易去求人的人,但为了唐静娈,他这个例子怕是要被打破了。
唐静娈现在曼德老爷手里。一切都让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夜翼,或许现在只有他能帮他了!
静娈我不管你在哪里,一定要撑住,等我!
以往,容锦年认为只要将唐静娈放在身边,她就足够的安全,只要她在身边,就绝对不会有事儿,但他这次是真的低估曼德老爷了。
哪怕那个老头子已经年过百岁,该有的狠辣,依旧不输当年半分!
“是,不过曼德老爷说让你立刻回去大宅一趟,他要见你。”
“嗯,知道了。”
是要去见他的!
不管如何。现在找静娈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管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来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唐静娈。
曼德大宅。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容锦年根本不可能踏进北美半步,若不是因为静娈,他更不可能踏进这个宅子。
竹林小筑中,容锦年再次太近这里,感觉这里的一切景象都是那样讽刺。
要不是了解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认为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在修身养性,然而曼德老爷怎么配的上着四个字?
“来了?”老人威严的声音响起,暗含着一股胜利者才有的底气。
容锦年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曼德家族最长寿的长辈,然而他现在看着,心底却没有半分敬意。
因为这个过百的老人。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人。
“她在哪儿?”
“我藏的人,岂能是你想找到就找到的?刘叔!”曼德老爷苍老的声音中有种你不自量力的嘲讽,朝外喊了一声。
被称为刘叔的中年男人赶紧进来,将一只手机递给了容锦年。
当看到手机上的画面时,一贯沉稳自持的男人,瞬间破灭了所有冷静,看向曼德老爷的目光瞬间也冷厉不少。
“你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你不按照要求继承爵位,那么她身上就不止是染血那样简单了。”
对于容锦年的激动,曼德老爷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容锦年看着他的目光也慢慢转为了恨意,曾经他觉得母亲和父亲肯定是有哪里没处理好,才会害的母亲差点丢了命。
他现在才知道,那些臆测其实才是真的可笑。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如何继承?”
心底已经翻起了各种风云,但他必须要冷静,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顺利救出唐静娈,反而还可能会害了她。
眼下这个时候,一切只能慢慢来!
“和明月结婚,这样曼德家后来的路上才会更稳固。”曼德老爷爷不绕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本是想要重新选个更合适的曾孙媳妇,但现在看容锦年对唐静娈的态度,曼德老爷知道没时间了,能让他乖乖和明月结婚也是好的。
他的这个决定也是在容锦年的预料之中,若是搁在以前他绝对连个回答都懒得给他们。
但在看到照片上唐静娈身上到处是血迹的时候,他一向只冷的目光里陡然出现了血丝,几乎是咬着牙道:“好!”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眼下这个时候不是他能计较任何的时候,唯独只能先救出静娈。
北美,这个唯一暂时能够拿捏他软肋的地方。但依照容锦年的手段,这也绝对只是暂时的,只要唐静娈出来,他怕也没人能控制。
不得不说,现在的曼德老爷,依旧是当初那个曼德老爷,就算过百岁的年龄,也依旧不减轻他的铁血手腕。
然,他的曾孙容锦年,怕不是当年容景那样好拿捏的!
从曼德大宅出来后。
陆染看着他的神色更冷厉了几分,就知道在里面的话题绝对不是什么好话题。
“少主,陆寒那边联系上了,说两个小时后总统会回到酒店。”陆染离他一米之远,几乎也都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意。
看来,这北美不会平静了!
深深的看了眼曼德大宅的大门,陆寒不明白,这样显赫又地位稳固的家族,为什么还要采取联姻这样的手段来巩固自己家族。
两个小时后。
酒店总统套房,容锦年通过长长的保镖走廊终于到了夜翼的门口,陆寒一直在门外等他,看到他恭敬的点了头表示招呼,而后转身开门让容锦年进去。
陆染在外面等他,想来接下来的事儿也是他自己需要去商议的。
“我以为,你现在不会需要我。”看到容锦年走近自己,夜翼先开了口。
尤其是在看到他脸上疲惫的神色时,没等容锦年开口他又继续道:“这条路,很难走吧?”
就如他当时走向总统位置上一样,那样艰难的路。被铺满荆棘的路,还不是要他们一步一步的走来?
“是难走,不满荆棘,所以帮我!”对夜翼的问题,容锦年也没避讳,因为他知道没人比夜翼更明白这段权势之路上的风雨。
北美这边虽然是有他的很多势力,但曼德老爷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势力,硬碰硬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他不能拿唐静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