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认我的人是安妮,那天她和索菲在洗手间里,嘲笑过我的名字,我自然记得她,她的话也引起了马涛的重视,他随即大步朝我过来,两边围拥的人快速躲开,仿佛我是瘟疫一般。
“涛哥,这个女的是个哑巴!”马涛身后有另个男人强势的声音,我听出声音,是那个虎哥。
马涛在我跟前停下,他约莫有一米七五身高,背部因长期不健康的坐姿变得弯曲,头部也习惯性前倾,像只无毛的秃鹫,而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的脸,一动不动的说:“我认得你”
“那天就是你帮姓段的挡了我的烟灰缸!”
他果然是记得那烟灰缸的事儿,我没回答,毕竟我是个哑巴。
虎哥提醒道:“她听不见的,涛哥!”
马涛似乎不信,他眸中挤满狡黠。
突然!他拉大了嗓门吼道:“见过装穷,装傻,装孙子的,还他妈的第一次遇见装哑巴的!”
我知道对方是在诈我,他根本就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哑巴!
“涛哥,红红真的是哑巴!”丽姐也在,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肯为我说话的人。
“闭嘴!”马涛不耐烦的警告,丽姐不敢再说。
马涛脸再转过来时,脸上竟是带着笑的,这种笑容,像极了他爸马六爷,阴坏都在皮相里。
他用那双粗糙不平的手在我脸上抚摸了几下,怜惜的口吻问:“红红是吗?多大了?”
我差不多是七岁的时候,被干爹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现在过了十二年了,该是十九的年纪。
没听到我的回答,马涛的笑容还坚持在脸上,他细声说:“别怕,涛哥哥对敢主动承认错误的人,都会给她一次机会的”
我试着用手语表达自己听不到他在讲什么。
对方依旧贴近那张别扭的笑脸说:“别装,你直接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让你在酒里面动的手脚?”
那边,安妮自告奋勇从休息室那边,将我的帆布挎包拿了过来,虎哥接过去,就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一个旧钱包、唇膏、一小包卫生纸、画本、一支笔,还有一副苹果手机的耳机!
马涛一眼就注意到那副耳机,他从地上捡起来,嘴角咧着冷笑。
“聋哑人?用耳机?”
我虽不无辜,但这副耳机根本不是我的,必定是安妮故意放进去的,我到夜总会这段时间,一直低调行事,从不露风头,又是哪里令她如此讨厌我呢?
安妮对马涛说:“涛哥,我早就怀疑她不是真的哑巴了,这副耳机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