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宁宏的脸色不是很好,想当初他们一家气势汹汹离开了王家大门,还放话日后高攀不起才几个月的功夫,爹娘都成了罪人,关在大牢里,可让他们怎么做人啊!
犯人之子,王宁宏已经感到了强烈的羞辱,他抱着弟弟的肩头,兄弟两个依偎着,显得十分无助。
王宁安也不想多说什么,不管什么人,都要为错误付出代价。
马车到了王家的大门,离着老远,就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形,弯腰拾起地上的小树枝,堆在一起。她太老了,捡一点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一抬头,正巧看到了马车回来,浑浊的老眼冒出了一丝光彩,干瘪的嘴角上弯,露出了一个笑容。
“奶奶,你老人家在屋子里歇着多好,咱们又不缺柴,回头送一车过来。”王良璟搀扶着王老太太。
老太太难得面色温和,拍了拍他的手。
“你有心了,奶奶没事,还能动弹。”王老太太一眼看到了王宁安,冲着他摆摆手,“二郎也舍得回家了?快让太奶奶看看。”
王老太太摸索着王宁安的胳膊,看了半天,笑呵呵道:“高了,也清秀了,就是太瘦了,回头太奶奶给你烧肉吃。”
王老太太满脸关切,弄得王宁安有些受宠若惊,什么时候王老太太转性了?
“唉,这些日子,小吴都跟我说了,老二,老二太不像话了!”王老太太摇了摇头,“都怪我太宠着他们,宠得他们不知好歹,我对不起王家的先人啊!”
往日儿孙都在身边,整天叽叽咋咋,王老太太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都分家之后,差别就出来了。
老二两口子去了沧州,音信全无,大伯王良珪倒是经常光顾老宅,今天拿点木柴,明天拿走一包盐,嘴上说都是借的,其实根本就不会还
唯独王良璟,每次回到土塔村,都带回来吃喝穿用,每个月两贯钱,从来没有断过。而且王良璟和村子里的百姓签了约书,收购大家伙的粮食,又是养了好些肥猪,日子越来越好,村民提到了王良璟,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隔壁的吴大叔经常往城里送东西,王老太太时常到吴家坐坐,听到的都是老四和王宁安越来越出息,酒楼生意极好,王宁安写的话本,风靡沧州。
又听说崔氏雇人去王良璟的酒楼闹事,丝毫不在乎一家人的情分。
一个人静下来,王老太太也不能不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回到了屋子里,王老太太忍不住问道:“俩小的回来了,两个大的呢?”
“太奶奶,我二伯牵扯进了一个大案。”
“大案?有多大?”
“很大,和辽国勾结。”王宁安低声道。
“啊!”王老太太惊得浑身颤抖,手里的水杯落下,把衣襟弄湿了,却毫不觉察,半晌老太太痛骂道:“畜生啊,他太爷爷死在了辽狗手里,他爹也是战死的,他怎么就不知道廉耻啊!老身就算死了,也没脸见王家的祖宗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正在王老太太气愤不已的时候,突然王良珣从外面急匆匆跑回来,他蓬头垢面,身上还有血迹。
一进来就跪倒了,“奶奶,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