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是我的老同学。
虽然很多年没见,可两个人之间毕竟有过那么一段交集。
刘天明这样说服自己。
这是两个人之间截然不同的性格差异。黄河属于很热情的那种,也容易与陌生人交往。刘天明当然也不会闭塞,只是他目前的状况很糟糕,有着必须保守的秘密。
“老同学,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黄河拿出香烟正准备点燃,忽然想起这里是医院,连忙把打火机与烟盒收了起来。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迅速找了个话题,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记得你上初中的时候戴眼镜的。怎么,做手术了吗?”
刘天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鼻梁。这个由下往上动作曾经很熟悉,可是被病毒感染以后,视力在一夜之间得到了改观,自然也就用不着再戴什么眼睛。
“呵呵!是啊!激光纠正,小手术。”
随口打着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刘天明开始切入重点:“打电话约你过来,真是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
黄河收起放荡不羁的表情:“说吧!什么事情?”
“前段时间,我们这里接了个病人。”
刘天明注意观察着黄河脸上的表情变化,慢慢说着自己昨天晚上编造过的故事:“当时对方打电话说是需要救护车。我和医院里另外一个护工过去了,在王旗营那边把人接了回来。”
停顿了一下,刘天明压低声音,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可是,那个病人第二天就死了。”
“死了?”
黄河很惊讶,连声追问:“怎么死的?你们报警了吗?”
“当然报了!”
刘天明急忙抬起右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人命关天,怎么可能不报警?辖区派出所当时就派人过来查看,有记录存档的。当时门诊负责的医生说,应该是那个人当时病情已经很重,来不及治疗,属于正常死亡。”
“哦!原来是这样。”
黄河摸了摸嘴唇上钢丝一般扎手的胡子,不以为意地说:“这种事情每个医院都有,不奇怪。只要下去派出所那边尸检以后没有问题,那么就算是你接回来的病人,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放心吧!没问题的!”
说着,黄河“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了拍刘天明的肩膀。
“我指的不是这个”
对于这个性格豪放的老同学,刘天明真是觉得有些无奈。他眼睛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芒:“无论病人入院,或者我们派出救护车去接人,都是需要花钱的。当时在王旗营那边接人的时候,病人家属没有陪同上车。对方说是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再过来,就拿了几千块钱给我们,当做抢救病人的开销。”
黄河不太在意地说:“很正常啊!谁都会遇到突发事件。换了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反正人就在你们医院里,跑不了,钱我也交了,事后我再赶过来处理,没什么啊!”
“问题就在这儿!”
刘天明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压至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直到那个病人死亡以后,病人家属也没有出现。更糟糕的是,当时给的那几千块钱,各种治疗费加上尸体管理费,七扣八扣,已经远远不够了。”
听到这里,黄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咝怎么还有这种事情?该不会是因为病情太重,就故意把人扔在医院里吧?这可是要判遗弃罪的。”
刘天明对黄河的反应非常满意。这才是自己预料中的结果。他继续用沉闷的语调说:“现在不是对方家属的问题,而是我有了麻烦。”
黄河是个聪明人,他想了想,皱紧眉头:“怎么,那些费用现在都记在了你的头上?”
刘天明无奈地苦笑道:“当时是我跟着救护车出去把人接回来,这笔钱的窟窿当然要由我来负责。真正是无妄之灾啊!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黄河很敏锐地问:“咦?你刚才不是说救护车上有两个人吗?还有一个是谁?”
刘天明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说起来,那个人你也认识。你见过的。”
黄河有些意外:“谁?”
“吴建。”
刘天明一边装作情绪低落,一边用眼睛余光观察着黄河:“就是你们在福安养鸡场里发现的那名死者。那天,还是你过来告诉我吴建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