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的食物,是我们的猎物!
抗生素已经压制不住病毒的狂化。它与寄主体内的细胞之间已经连成一体。陈婆心跳频率快得吓人,她甚至可以听见胸膛里清晰可辨的心跳声,紧凑密切,威逼着自己,狠狠撕扯着来自大脑极为微弱,但又无法忽视的控制命令。
陈婆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的新婚之夜,也就是自己从少女变成妇人的那个夜晚。
她甚至想起了何大山。
那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就在停尸间办公室里那张床上,那个体格健壮如牛的男人,用最野蛮的方式,让自己重新感受到了一个女人所需要的生理安慰。
可是,那是一种强占,一种雄性荷尔蒙的释放结果。
陈婆思维变得混乱了,可是强烈的饥饿感丝毫没有消除。
她踉跄着脚步,扶着墙壁,跌跌撞撞朝着里屋走去。在冰箱面前,陈婆停下脚步,拉开冰箱,瞪着发红的双眼,急不可待从里面拿出一大碗表面泛着鲜红色的生牛肉。
没有丝毫犹豫,陈婆张开嘴,带着说不出的急迫与疯狂,朝着碗里已经切好的牛肉块狠狠咬了下去。
她没有告诉刘天明,其实自己一直在偷偷吃肉。
大量服用抗生素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也无法缓解陈婆体内的饥饿感。最近一段时间,她的食量已经成倍增加。之所以想到要卖掉房子,一方面是为了借钱给刘天明,另一方面也是陈婆自己需要。
被病毒感染的细胞也很挑剔。它们不太喜欢猪肉,更喜欢牛肉。
前天,十公斤。
昨天,十一公斤。
今天早上,陈婆一口气买回来二十公斤。
晚市的肉摊已经用不着再去光顾。陈婆发现,如果早上去买肉,甚至可以从肉贩那里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牛肝。这种食物更对自己的胃口。
随着疯狂野蛮的大口吞咽,体内的饥饿感也在逐渐减轻。咽下最后一口血糊糊的牛肝的时候,陈婆终于从疯狂状态下清醒过来。她关上冰箱,神情木然地转过身,重新返回到水池前。
混身上下都是血。大口吞嚼牛肉的时候,很多血污溅在了衣服上。陈婆放开水龙头,冲刷着手上的污物,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把梳子,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刘天明说过,抗生素可以抑制感染。
可是,这些药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效果。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班一族都喜欢每周例行的休息时间,何大山也不例外。
除了昆剧花灯,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喜好。
当然,这只是一种表象。何大山喜欢的东西很多。比如赌博,比如喝酒,比如发廊里花枝招展的洗头妹
地铁开通以后,无论想要区城市的哪一个地方,都变得简单快捷。不需要等公共汽车,因为地铁从来不会让你在站台上傻兮兮的等上半小时乃至一个多钟头。可是何大山就是喜欢公交车,不喜欢地铁。原因很简单五元钱的车费与一元钱的车价,区别太大了。
杏花巷这个地方,何大山来过很多次。
这里位于市中心,旁边就是繁华的商业区,周围还有两所小学,一所中学。虽说这些年旧城改造已经拆掉了一大批房子,又新盖了很多。可是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仍然还有不少从上个世纪就存在至今的旧屋。
陈婆的那套房子就在杏花巷。城建公司已经很多次派人过来与居民接洽拆迁事宜,只是双方在赔偿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事情也就搁置下来。这里可是真正的黄金地段,谁都想要。
何大山背着双手,嘴里哼着小曲,迈着方步,神情悠闲地走进了杏花巷。
虽然与陈婆之间最近关系不太好,何大山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何况,陈婆是出了名的绵软性子。大家已经有过那种关系,又都是在一个单位上班,只要多花时间磨一磨,把这女人哄开心了,事情也就变得好办。
对于女人方面,何大山一直认为自己很有手段,也是自己身上最大的优点。
他今天过来,是为了看看房子。
自从知道陈婆在杏花巷这里有套房子以后,何大山几乎每个休息日都会过来转一转。在他看来,那就是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虽然房产证上还没有落下自己的姓名,可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只要劝说着陈婆愿意结婚,然后等个几年,房子钱财也就有了自己的一份。
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何大山很诧异,身为保安人员的本能,下意识让他觉得是溜进了小偷。正当他无比紧张拿出手机想要报警的时候,却看见屋子里走出一个拿着建筑材料的装修工,后面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