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来到堤边,朝底下看去,这里的河道不宽,堤也不陡,河堤斜坡上长满了草,从杂草的茂密程度来看,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因此不怎么被踩踏。我认为,这附近可能有那个贼藏赃物的地方,他可能就是跑到那里去了。
把这地方记住,我正打算回去,忽然间,我看到距离我大概十多米远的河堤斜坡的长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那是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朝附近看了看,匍匐在地,很小心地趟着杂草,朝那地方走去。
当我来到跟前拨开杂草一看,我看到一个洞,光亮就是从这洞的深处透出来的。眼前的这个洞,跟我当初捉迷藏躲藏的那个洞看着差不多,应该也是下大雨冲出来的,只不过直径要大一些。朝洞的深处看,看不太清楚,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里面发光。
仔细听了听,我没听到有什么动静,那贼可能进到这洞里了,这里就是他藏赃物的地方!我很想回去,可是这个洞却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每往里瞧一眼,我都想要下去看看我不知道这种欲望是怎么产生的,好像在我心底的深处有个声音在催促着我下去,我直觉得,这个洞里面存在着某种我熟悉的东西。
脑袋一蒙,我钻进了洞里,这个洞是斜着往下的,越往下越宽敞,钻了七八米,我来到一个很大的空间里。当我直起身一看,不禁惊醒过来,这里面居然是一座庙,位于河堤底下的庙!
这座庙只有一间庙屋,庙墙是用泥土夯砸而成的,用手触摸,十分结实。往上看,屋顶足有五六米高。一根根粗大的屋梁上结满了蜘蛛网,上方的席子早已残破了,但在椽子的作用下,仍然支撑着泥瓦,没有垮塌。很多树根从泥瓦房椽间伸下来,交叉缠绕在一起,显得丑怪而又可怖。
这座庙的正中是一张神桌,桌上摆着几个盘子,里面是空的,无论神桌还是盘子上都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神桌的两旁镶着两根粗大的白蜡烛,我之前所看到的光,就是这两根蜡烛燃烧发出的。蜡烛看起来很新,跟这屋里陈旧的一切相对比,感觉有点诡异。
神桌的后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神台,上面端坐着一个泥塑的神像。这座庙里供的也不知这是一个什么神,总之是个老头子,下巴底下有胡子的。由于神像的脸上落满了灰尘,我也看不清他的面目,反正身上穿着古代的衣服,他的一只手指着天,另一只手则成掌状平托在胸前。
忽然,我看到在这尊神像前的神台上立着两个牌位,上面隐约有字。好奇之下,我走过去使劲一吹牌位上的灰尘,尘埃扑面,我被呛的两手捂住了眼睛。当我睁开眼来,只见牌位上的字显露了出来,左边牌位上刻着真空家乡四个字,右边的牌位上,则刻着无生父母。
看着这两个牌位,再看看那尊神像,我忽然想起外公给我讲过的一段故事
跟随外公这么久以来,他不仅教我各种本领,还给我讲过很多关于大运河的往事。听外公讲,大运河是古代漕运的主要交通干线,尤其明清两代,运河上船行如织。那时候,我们这里很发达的,沿河两岸到处都是港口码头,随着漕运的没落,运河最终被废弃,我们这里的经济也就跟着衰落了,到了现代,以前繁荣的港口码头成了一个个的孤村僻镇。
有漕运就有漕队,而有漕队就有漕帮。古代的漕帮是由古代运河上的水手组成的,那些水手们有自己的信仰,他们信奉罗教,又叫无为教,据传罗教的创教祖师罗清就是明代的漕队出身,水手们尊他为罗祖。
漕运的繁荣也带动了罗教的兴盛,听我外公讲,在清代乾隆年间,罗教的兴盛达到了顶峰,到处都是教徒,尤其运河两岸,建有很多庙观堂口。
罗教的大规模兴起引起了清政府的恐慌,1768年,也就是清乾隆三十三年,清廷派官兵剿灭罗教。当时沿河两岸所有罗教的庙观堂口都被查了出来,捣毁的捣毁,焚烧的焚烧。但是罗教并没有因此覆灭,而是继续扩大,成为民间的一个秘密宗教。听外公讲,到了建国后的五十年代,我们齐鲁大地上出现一个无为金丹教,其前身就是罗教,那些人拜罗祖和无生老母,企图搞阴谋暴乱,最终被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