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霓听到我这句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语气变得极其急促说:“那天你根本没聋?!”
我朝她冷笑说:“还真是要非常感谢您那天的自作聪明,不然,我怎么知道,对我一直爱护有加的嫂子,竟然会是个在我背后插冷刀子的人呢?”
吴霓站在那里冷冷地看向我,不知道是否是心虚,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过,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用眼神对视着,过了良久,她突然冷笑了出来,她说:“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表面上在帮我,可当我真正和易晋有了进一步发展后,你不还是在一旁介意?你话倒是冠冕堂皇的厉害,当时我求你,你不正好也缺一柄枪杆?当时的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以为自己真有多么高大善良?”
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大笑了出来,她说:“易小樊,现在木已成舟,我怀了你们易家的孩子,到时候只要我成为易家的女主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易家抬不上台面的私生女,而且还和你的亲哥哥存在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你真当自己是谁了?”
吴霓说完这些话,似乎不想在这里和我过多的纠缠,她捂着肚子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那一瞬间,我在她身后冷笑说:“是啊,我不过是易家的私生女,确实没有什么权利可言,可在你进去易家之前,我至少有权利选择谁来坐上易家女主人的这个位置。”
吴霓听到我这句话,本来已经走了很远的她,忽然猛然转过头来看我,她尖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说:“你刚才不是看到了?想当易晋妻子的人多的是,既然当初我能够帮你得到这个位置,现在自然就能把你踩下去。”
我没有管吴霓的脸色怎样,一切达到我预期的效果后,我转身就走。
吴霓在我后面尖叫着说:“易小樊!易小樊!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可我根本没有理她,因为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怕引人注目,我提着包快速朝前走,管身后的吴霓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我回到家没多久,便开始在别墅内收拾着东西,没有惊动别墅里的任何人,可才将行李箱整理好,赵晓文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她似乎是在洗手间内给我的电话,因为现在歌剧并没有到结束的时间,她在电话内压低声音问:“喂?易小樊?你到底在搞什么吗?为什么今天你没来?来的是你哥?”
我一边动作利落的从柜子内拿出衣服,一边对赵晓文笑着说:“怎么样?这个惊喜够大吧?脱衣舞男倒是没有,易晋倒是有一个。”
赵晓文在电话内急得直跺脚,她说:“我他们现在紧张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提前告诉我我还有个准备!你现在让我临时发挥算怎么一回事!”
赵晓文的声音里激动之下难掩兴奋,我听到她这样的语气瞬间笑了出来,可是笑了好久,我还是无比认真的问了一句:“赵晓文,我问你个事儿。”
赵晓文在电话那端说:“你说。”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易晋。”
这句话出来后,那边彻底失声了。很明显就算赵晓文不回答,我也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又再次说了句:“安心看歌剧,我挂了。”
还不等赵晓文回答,我便直接挂断了接听键,从床上提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后,便出了易家朝机场直接走去。
现在我再次安排赵晓文和易晋接触,按照之前已经给过我一次警告的易晋,肯定后果非常严重,我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跑路,至少要在他大怒的这段时间里,外出去躲个两三天。
我到达机场后,买好票,便直接将关了机,登上飞机那一刻,我坐在飞机上什么都没想,而是闭着眼睛直接睡了过去,落地后,到达一座陌生的城市。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时候,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易晋应该已经从歌剧院回来,去了别墅找我算账,当他发现人去楼空,会是怎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我笑着将给开了机,可开机那一刻,赵晓文的电话疯了一样往我短信收件箱里窜,全部都是:“易小樊?你在哪里?你怎么回事?闹什么失踪?你快给我电话!”
这样的信息同一个内容,不下五十条,我没有管她饿,而是匆匆浏览了一遍后,便将丢回了包内。
我提着行李箱,抬头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忽然觉得空气竟然无比新鲜又让人放松,很多年,没这么疯狂过了,真的很多年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便拖着箱子在寂静的大街上走着,直到走到一家便捷的酒店,我入住后,第一件侍寝便是去浴室泡了个澡,再次出来,放在床上的,又有好几通未接电话,有两个是赵晓文的,有两个是来自别墅里的座机电话。
易晋暂时没有给我任何电话,估计还在生气。
我拿着在床上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将丢在了一旁,把灯给关了后,便陷入了沉睡中。
之后那几天,我也权当这次的离家出走,是一次旅行,也当是散散心心,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也没有闲着,把周边所有好玩的景点全都玩遍后,已经是第四天。而这四天易晋都没有给过我一通电话,到第五天,晚上十点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我以为是自己点的晚饭终于上来了,从沙发上跑去开门时。
易晋便面无表情的站在了我门外,他乌黑又细碎的短发上夹杂着细小晶莹剔透的小雨滴,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却眼眸似霜。
如果我没记错的,就是在今天,今天是易晋和吴霓结婚的日子。
我时间算的不错,他找到了我,用了短短四天的时间,估计前四天他在等我自己主动回来,后四天才是真正出门来找我,他果然厉害,这么大座城市,找个人如大海捞针,可他却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无比准确的找到了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反手关门,可当门只剩下一丝缝隙时,易晋抬手便将门给摁住,我所有的力气全都用了上去,易晋却丝毫不费力的站在外面问:“是你自己开门,还是我找人来拆。”
是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浑身透着森然的冰冷,最终我没有再和他抵抗,只是手缓缓无力的垂了下来,我看向他。
易晋从外面推门进来后,便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旁边的我,他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直接朝着沙发的位置走了过去,很快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没有看我,将银白色的打火机丢在桌上后,便拿起了一旁的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
本来还有一点的声音的房间,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易晋解开脖间的领带后,才语气没有起伏的对我说了一句:“过来。”
一直站在门旁边的我,听到他那句话并没有立即动,而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朝着他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我第一个动作便是深深垂着脑袋,一副知道错的模样,对易晋说了句:“哥,我错了我不该约你去看歌剧那天,却让赵晓文过去,是我不对,我不该撮合你们。”
对于我的认错,易晋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抽烟,那些形状变幻莫测的烟雾更加让易晋的脸,阴晴难辨。
他没有一点反应,语气平静的对我说了句:“坐下说。”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敢再反抗他,而是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抽了好一会儿烟,他手上的烟只剩下小半截后,他才倾身掐灭在烟灰缸内,然后冷冷的看向我说:“知道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说:“我知道。”
他说:“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日子。”
我脑袋低垂得越来越低,蚊子一样小声说:“是你和吴霓结婚的日子。”
易晋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你很清楚很明白现在是怎样的情况。”
我放在身边两侧的手,缓缓紧缩,过了好久,易晋又笑着问:“你知道现在婚宴上是一片什么情况吗?刚才于曼婷打电话来告诉我,婚礼上一片混乱,明天早上所有早报,全部都是易氏企业总裁易晋婚礼当天逃婚的丑闻,可实际情况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我却千里迢迢来找我离家出走的好妹妹。”
他话说到这里,话微微停顿了下来,随即又问:“易小樊,你告诉我,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嗯?”
易晋的话虽然平静,可平静中带着一丝暴风雨来临的味道。
我想了许久,才握紧拳头回了他一句:“我不希望你和吴霓结婚。”
他说:“理由。”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我说:“这需要理由吗?如果你真需要理由,那好,我和你说,我讨厌你和吴霓在一起,我不喜欢你和吴霓在一起,而且吴霓还是当初告诉爷爷我们之间事情的凶手,这就是我的理由。”
可谁知道当我说出这件事时,易晋没有一点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反问:“当初这不就是你希望的?”
他的反问将我问的哑口无言,我被他的话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是,当初是我希望的,可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是啊,现在吴霓怀了你孩子,她当然重要,既然你这样生气,那你回去和她结婚啊?你干嘛来这里?”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也没有管他,而是将整个人扑在床上嚎啕大哭了出来,整间屋子都是我的哭声,易晋坐在那里看着我哭了好久,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抽了一会儿后,大约是我的哭声我让他烦躁,所以他直接掐灭了手上的烟,朝我走了过来后,便将我从床上一把拽了起来,我已经哭得眼睛红肿了。
我伸手想替我来擦眼泪,我抬手就想将他打掉,还哭着说:“你走啊!你别来这里!吴霓现在比我重要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有孩子有妻子,我现在只不过是你一个可有可无的妹妹,爸妈全都死了,易晋,你就娶了她以后,让她来算计我,欺负我吧!”
我哭得越来越起劲,哭得易晋眉头,良久,他似乎是真的被我哭烦了,边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边压抑着情绪,尽量柔声对我说:“好了,别哭了。”
我没有停,还是流泪,这时他脸上不耐烦的情绪到达了顶点,他语气沉了下来说:“易小樊,你再给我哭一下试试看?”
我终究没有再挑战他的底线,在他视线的注视下,我没有在哭泣,只是红着眼睛盯着他,不发一言。
易晋见我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坐了下来和我平视,指尖温柔的在我红肿的眼皮下轻揉着,他也终于压下了刚被我哭得不耐烦的情绪,难得心平气和的我说:“哭够了是吗?”
我这才小声的嗯了一声,他看了我好半晌,抬手将我身体收入他怀里,我没有动,只是很顺从的被他抱着,任由他手在我后背一下一下安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晋突然摄住了我唇,他用力发狠一样吻着咬着,我一点都没有反抗,只是很顺从他的动作,甚至还会小幅度的回应他。
到后面大约是我的顺从让易晋吻我温柔了下来,一直吻到我们两个人气息全都乱了,我身上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退到了胸口的位置,他忽然停了下来,满脸怜惜的吻着我眼角还挂着的眼泪说:“好了,以后不许再胡闹,你知道?”
我被他吻的气息也好有些不平,我抬头看向他问:“那你还和吴霓结婚吗?”
易晋被我这句话问笑了,他额头抵在我额头,垂眸低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等不到他回答,我急得用手捶他,我说:“你回答我。”
易晋还是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忽然将我扑倒在了床上,我刚想说什么,他的唇便封住了,饶是我大叫挣扎着,可最终发出来的声音,除了细小的呜咽声,其余就是我们两人满是悸动的喘息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是在易晋怀里醒来的,他早就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电视内的新闻,看的台正好是播报他婚礼当天逃婚的事情,甚至还有记者录下婚礼从开始到结束的全部过程。
穿着婚纱的吴霓一脸苍白的站在乱糟糟的人群里,周围是一堆记者对着她发问,并且声称她是豪门弃妇,没多久爷爷出现在镜头,他在里面气得浑身发抖,可在江华的陪同下,还是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用极其低哑又平静的声音说:“新郎只是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了,并非大家所想象的那样是逃婚,大家别围在这里,婚礼可能需要推迟一两天,也多谢大家今天对我们易家婚事的关注,别的不多说,大家都散了。”
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满脸惨白的吴霓从婚礼上退场,一堆的保镖在那护送着,可惜的是,仍旧挡不住疯狂的记者。
老爷子带着吴霓离开后,镜头一扫,扫到了吴霓父母的脸上,那些记者就像苍蝇闻到臭味一般,朝吴家父母扑了过去,可吴家的人除了无可奉告,还是无可奉告,之后由保镖护送着离开,整个现场可谓是乱成了一团,这相当于在吴霓还有爷爷以及吴家脸上狠狠甩下了一巴掌。
甚至还有人爆料。易晋所处理的紧急事务,不过是逃婚去安抚外面的情人,甚至还附送了一张易晋降落在市的机场照片,照片内的他从婚礼现场到达市后,便一直在打电话,神色匆忙的模样,出了机场便拦了一辆车,消失在镜头中。
看到这里,易晋用遥控器将电视一关,然后低眸看向醒了的我后,他哼笑了出来,习惯性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我趴在他怀里并不说话,手下意识的拽着他衬衫上扣子,小声问:“我们回去后,爷爷会怎么样。”
易晋听到我这满是担忧的话,他在烟灰缸内弹了弹烟灰,笑着说:“怎么,现在害怕后果了。”
我不说话,望着指尖上捏住他衬衫的扣子发着呆,易晋也不知道坐在那里抽了多久的烟,没多久,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响了,易晋将烟掐灭在烟灰缸内,刚将拿在眼下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提醒显示老爷子三个字。
我趴在他怀里也看到了那三字,第一反应就是扑了过去摁住,焦急说了句:“不能接!”
易晋望着我这害怕慌张的模样,他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单只手将我身体摁回了被子,然后控制了我身体,让我动弹不了,才摁了接听键。
易晋的接电话声音没有的话,所以老爷子在电话那端和他说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这通电话维持了很久,在这个过程中,易晋都没有开口说一句,直到接近到尾声,易晋表情不明的说了句:“嗯,我知道,我会带着小樊尽快回来。”
易晋说完这句话,便将通话掐断后,把丢在了床头柜上。
我感觉他表情不对,立马从他怀里抬起脸来问:“爷爷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