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感觉回到了以前,也是这样的场景,也是万人的尖叫声。
音乐声一响,我疯了一样声嘶力竭的大叫出来。
易晋大约见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笑着凝视着我。
连于秘书都被这尖叫声吓到了,不断捂着自己的耳朵。
我太开心了,站在我们身边的人比我们更加疯狂,我觉得身边两个人太不给力了,我只能拽着于曼婷乱蹦,一边蹦孩子还一边扒拉住她捂住耳朵的手说:“尖叫啊!叫啊!”
于曼婷哪里肯,这尖叫声差点把她心脏病都吓了出来,她一直在摇头向我示意说不行。
我哪里管她,为了不输自己的气势,拉着她对着台上不管不顾乱叫。
于曼婷大约是被我的气氛所感染了,本来还有些放不开,做事情永远一板一眼的她,彻底跟着我大叫了出来。
只有易晋坐在那里,笑看向我们,时不时提醒我脚下,别太疯狂了,踩空。
我哪里管得了他的话,只是尽情发泄着。
看到中半场,我们这边来了一位演唱会的工作人员,他走到我们这边后,便询问易晋是否要换个位置。
估计是易晋和这里的娱乐公司老板有过合作。
他这次就是单纯陪我来看的,所以买的位置并不是最近的,也没有跟任何人说,没想到这次偷偷来看,竟然还是被发现了,易晋不想扫了我的兴,对那特地赶过来的工作人说了一句不用了,便把他打发走了。
演唱会一直到晚上十二点,这才结束,所有咆哮声终于随着结束的歌声而停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下台后,底下的歌迷也一个一个散场,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走。
只是有些如梦初醒一般坐在那里,直到易晋提醒了我一句:“走了。”
我才反应过来,他牵着我从场内离开,离开的时候于曼婷往我头上扣了一顶帽子。
我们才走到大厅外,之前的工作人员又走了过来,他似乎一直在那等着我们。
他到达我们面前后,便对易晋说:“易总,我们老板说,想请您一起吃个饭。”
易晋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反正我也给不困,便点了点头。
易晋扣住我的手,对工作人说:“走吧。”
那工作人员便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便随着那工作人员离开了,等到达附近江边的一处餐厅后,那娱乐公司地老板立马迎了出来,我这才发现这支乐队的所有人都在这里。
我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估计这个娱乐公司的老板是想和易晋谈生意上的问题,利用这支乐队来讨我关心。
那娱乐公司地老板热情的招呼着我,还安排我坐在主唱的身边,易晋坐在我对面笑着看向我,对娱乐公司的老板说:“程总,倒是多谢您的用心了。”
那娱乐公司地老板笑着说:“这哪里用得着易总说多谢,是您给我面子,我只是没料到,您居然百忙之中也会抽空来这里听演唱会,实在是我的荣幸。”
易晋笑着说:“我妹妹喜欢,所以陪她一道过来。”
娱乐公司的老板立马喊了主唱的名字,让他给我倒酒。
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乐队,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们的人,所以当乐队的主唱按照老板的吩咐给我倒酒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开心,反而有些反感。
因为这和我对这个乐队的印象相差甚远,就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瞬间被拉入了凡尘,变成了凡夫俗子。
可这就是人吧,真实的存在,有些动作也不过是娱乐公司包装出来的而已。
乐队主唱有些谄媚的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他先干为敬了,之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说话。
娱乐公司的老板一直在和易晋谈易氏下个广告代言人的事情,大约是这支乐队刚复出,想和易氏合作,打响一下人气。
那老板更多的是在和我说,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他们。
到后面,易晋笑着问我的想法,我想了想,毕竟我曾经是真的喜欢过他们,今天来看得也很开心,如果没有娱乐公司老板这次安排估计更开心,虽然反感他的做法,我还是对易晋说了句:“我挺喜欢他们的。”
易晋知道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我心里的答案,他对娱乐公司的老板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
那程老板大约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当即就大喜,又让乐队的人给我敬酒。
易晋见我兴趣不太高了,便带着我早早从那席上离开了。
到达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易晋从浴室出来,我趴在床上没有动。
他躺在了我身侧,他将我搂在怀里,他的吻便从我后颈一点一点吻了下来,一直到我背脊,我身体随着他轻柔的吻在细微的颤抖着,他吻遍我的全身后,便含住了我的唇。
他挑开我牙关便朝我深深的吻了上来,我的气息有些乱,易晋的也是。
他吻了我好久,今天晚上的他是如此的热烈,我有些承受不住。
到我们两个人身体都有些悸动,停下了动作,挨在我耳边小声问:“樊樊,告诉我,你想要吗?”
我将脸往他颈肩处埋了下去,他又再一次抬起我的脸问:“嗯?告诉我。”
我喘息气说:“我难受。”
我挣扎开来,想离他远点,他又再一次将我压在床上,朝我吻了上来。
我感觉到他压得特别低的呼吸声,还有他滚烫的体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感觉喉咙连现在都是沙哑的,鼻尖有些缺氧。
到后面我只能依附着他,紧紧的依附着他,像溺水的人,像长在他身上一般。
我只听见自己有些激动的呼吸声,和克制不住的呼救声,我胡乱的抓着他。
易晋在我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扣住了我的手,他占有着我的时候,声音像火焰一般在我耳边燃烧着,他说:“樊樊,说要我。”
我被他逼得哭了出来,他还在吻着我,将我那些哭声悉数吞了下去。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可是我又始终抗拒不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走在这个怪圈里,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走不出他替我织的怪圈里,我被他困了大半辈子。
他就是个骗子,他从我小时候开始就骗我。
我已经被他困得放弃挣扎了,我认输了,我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
到后面我哭的得完全崩溃了出来,我说:“易晋,我讨厌你!”
他吻着我的眼泪说:“没关系,我喜欢你。”
我说:“我不要你的喜欢,你走你走!”
他听到我的话,笑了,他说:“你告诉我,我走去哪。”
我说:“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到我面前来。”
他说:“是吗?”
我说:“是!”
他声音笑意渐浓,他说:“我这一辈子,没了出路。”
我身体震了一下,推拒着他的手停了下来。
他指尖擦着我眼角地眼泪,他在我耳边温存着,他说:“我喜欢听你说讨厌我。”
我推着他的脸,别过脸说:“变态!”
他在我耳边发出沉沉的笑,那笑声连我们两个人共同枕着枕头都在细微颤抖着,像是要植入身体里。
我太累,我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晚过去后,早上我醒来,发现自己昨天尖叫得太疯了,喉咙都沙哑了,连说话都有问题,很显然于曼婷也是,她递了我一包缓解嗓子疼痛的清凉糖。
我丢了一颗放在嘴里含着后,便下了楼,易晋没有去公司,而是坐在楼下餐桌边翻着报纸。
他知道我醒来后嗓子会疼,所以递了我一杯温开水,我一口气喝完后,觉得嗓子好了一点,这才舒服了点。
易晋放下手上的报纸,便伸手死捏住我下巴说:“张嘴,我看看嗓子。”
我按照他的话,张了张,易晋看到后,笑了出来,他说:“看你昨天疯的。”
我觉得他这完全是嘲笑,我将他手推开说:“不用你管。”
这声音一出,如此的粗哑,我吓到了。
易晋笑声越发大了,我有些恼羞成怒拿报纸去砸他。
他一把接住,那双含笑的眸子弯成一个弧度说:“好了,不逗你了。”
他说:“以后不能这样疯了,嗓子都红了。”他吩咐一旁的阿姨说:“等会让金医生过来一趟,看有没有伤到声带。”
阿姨听了,将一盅汤端了上来,也笑着回了一句:“好。”
今天餐厅内的气氛出奇的和谐愉快,就连阿姨在一旁都活络了不少,还问易晋昨天去看演唱会好不好玩。
易晋哼笑了两声,看着我说:“反正有人都疯了,把自己的嗓子都叫哑了,我是老了,没那个体力跟她们疯。”
于曼婷在一旁也笑着说:“现在的年轻实在太有力气了,现场全部是尖叫,您要是去了肯定承受不住。”
那阿姨见于曼婷如此说,当即便摆手说:“哎呦,算了算了,连易先生都说自己老了,我这老人家更加去不了那种地方。”
于曼婷见阿姨害怕成这样,连连笑了出来,之后话题又转移到了别的上。
这顿早餐算是用得算轻松的。
早餐结束后医生过来了一趟,给我开了点缓解嗓子的药,易晋见我嗓子没多大问题,陪我到上午,便又去了公司。
他走了后,我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昨天时间太晚了,我睡了过去后,都没有力气去处理自己。
我泡了一个澡出来,于曼婷正好替我把衣服拿了进来,我身上就围着一块浴巾,于曼婷看到我皮肤上的红红点点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马低下了头。
我走了过去,从她手上接过衣服说:“有什么不好看的。”
于曼婷没说话,我把衣服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拿着桌上护肤霜涂抹着身体,皮肤上面全都是昨晚留下的痕迹,我也没有打算遮掩什么。
只是看着镜子内低头站在我身后的于曼婷问:“于秘书,难道你觉得奇怪吗?”
于曼婷抬起脸看向我,看到我后背那些吻痕时,她脸色有变,不过她还是表情如常说:“奇怪什么?”
我说:“和易晋上床这件事情。”
于曼婷又再次低着头,语气谨慎说:“我的工作就是不听不看不说。”
我笑了,我说:“就算不听不看不说,难道你也觉得奇怪吗,就算个人都会觉得奇怪,不过,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哪里会觉得奇怪。”
我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臂上的肌肤,说:“我很小的时候和他发生了关系,不,准确的是,被他强迫,这么久了,这种事情我都觉得习以为常了。”
于曼婷说:“多小?”
我看向镜子里的她笑着说:“你猜。”
于曼婷说:“难道您都没有告诉过大人吗?”
我说:“我爸妈吗?”
于曼婷说:“对。”
我笑着说:“这种事情他们怎么管,换你你能怎么管?”
于曼婷不说话。
我说:“我还替他流过两次产,一次是我十八岁那年,一次是今年。”
于曼婷听到我这句话,她紧抿着唇,我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觉得有些有趣的笑着问:“怎么看你这表情,听起来比我更痛苦是怎么一回事。”
于曼婷说:“您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些话。”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说而已,你知道我没有什么朋友的。”
于曼婷说:“您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吗?”
我对镜子内的她说:“换做是你,你会喜欢吗?”
于曼婷想说什么,可她最终又欲言又止。
我擦药后,把衣服穿在了身上,我说:“可是又能怎么办,你改变不了自己,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他除了不让我离开他,对我的好,应该是没话说了,可惜的是,我们之间始终是一段孽缘,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人都会是要下地狱的。”
于曼婷激声说:“您别这样说自己,也许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呢!”
我听到她这句话,侧眸去看她,我说:“你指的是哪样?”
于曼婷说:“也许您和他之间,并没有那么天地不容呢?”
我笑了,我说:“我完全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我穿好衣服后,又走到了柜子旁,想从柜子里翻出另一件衣服,于曼婷走了上来,她说:“如果您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可以选择离开啊!”
我看向了她,她大约也觉得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而且这是她你二次劝我离开。
我看了她良久,她意识到什么,立马抱歉的说:“对不起,是我管太多了。”
我说:“我能去哪里?国外吗?去哪里易晋都能够找到我,说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