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谁都清楚,现在的情况,所以,我越发不能动。
就像谭菀说的那样,我应该选择相信易晋,我始终都记得他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让我记住一件事,就是他对我的感情。
所以,不管这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他,都不会轻举妄动,就算此时的他正在迎娶另一个女人。
正当我和谭菀在那压低声音着话时,有人早就比我们先一步走了出来,她对着正要给那女人戴戒指的女人,大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突然有人来搅局,所有人朝着那女人看了过去,那女人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傅姿雅,站在人群里的陈溯立马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想拉着她走,傅姿雅一直在挣扎着,她哭着说:“陈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可是陈溯却没有松开她,反而怕她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一把捂住了她嘴巴,我傅雅姿便狠狠挣扎着,呜呜大叫着。
最终无论她怎么挣扎,她还是被陈溯从人群中拉着离开了。
大厅内又是一阵细小的喧哗声,可喧哗声过去后,主持人便在台上活跃着气氛,大厅内的议论声才渐渐被压住。
之后,所有人视线又回到了台上,易晋还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把那枚戒指套入了那女人的无名指内。
那女人也接过了另一枚戒指,套入了易晋的指尖当中。
仪式完成后,易晋便挽着那女人离开,而在那女人随着易晋转身时,她忽然回头往我这边看了看了一眼,就那一眼中,有风撩起了她脸上罩着的头纱,露出了她半截光洁的脸,她朝我露出一丝阴冷至极的笑。
只是那半截脸,就让我认出了易晋身边那个人,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几下。
谭菀感觉到了,便快速的扶住了我,她皱眉问:“小樊你还好吗?”
我没有回答谭菀,脑海内只是不断回旋着两个字,吴睨,那个人居然是吴睨,她没有死!
我来不及多想,撇开谭菀的手就想走,谭菀一把拉住了我,她问:“小樊?!你要干嘛去?”
我看了谭菀一眼,回过神后,我立马对谭菀说了句:“我想去上个洗手间,你等我。”
我没有和她说太多,将她手从我手上撇开,便冲进了人群里,谭菀根本跟不上我的速度,我人便觥筹交错的人影淹没。
我刚想朝着二楼走去,有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拽住我的人竟然江华。
我想把他手给甩开,我没有看错的,我也绝对不会看错,我可以看错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把吴睨给看错,刚才那半张脸就是吴睨,可她不是死了吗?丹麦那一场大火,她为什么还活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台上,会穿着婚纱站在易晋身边。
她刚才那丝冷笑,明显是在对我示威,我必须要去确认。
我想甩开江华的手,他却一把紧扣住,甚至不等我说一句话,手扣住了我唇,便带着我就转身走。
我挣扎了几下,挣扎不过,他一直把我带到一处安静的走廊,我反手把他推开,他也同一时间松开了我,我们两个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冷冷地问:“吴睨没有死。”
我没有用疑问的语气问,而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是吴家的人,而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利用你,在背后操控我是吗?!”
江华不回答我,我转身就要走,他又想拽住我,我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打在了江华脸上,他没有反抗,甚至也没有还手,硬生生承受住了。
他胸口的领带被打的几乎飞了起来。
我再次冷冷的说:“回答我,江华。”
他说:“是的。”就简单两个字,没有再有多余的话。
这个时候,走廊那端传来了赫敏的声音,他似乎在找着江华,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停留,我对江华再次说了一句:”我早该想到是她了,对我如此怀恨在心的人,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吴睨的死,疑点重重,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没有死,还以这样的方式出来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场戏还真是精彩啊,她吴家这盘棋,下得还真是大啊。”
在赫敏过来之前,我转身从走廊内退了出去,江华没有追上来,他只是站在那远远的看着我。
我直接上了二楼后,便在二楼每一间房间,一间一间找着。
当我停在最后一间房门前时,我握上门把手的手停了下来,可犹豫才三秒,我用力将门一推,房间门便开了,休息室的客厅内,一个人没有,只有窗户口白色的窗帘被风撩得不段作响。
屋内安静急了,就连桌上那鱼缸内的一池雨,在水里跳跃带动的水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进了房间,朝着休息室里面一间卧室缓慢靠近走了去,当我走到门口时,我将那扇门给推开,卧室内的化妆镜前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婚纱,正背对着我安静的坐在化妆镜前拆着头上的头饰。
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到来,只是坐在那里仿若无人一般,缓慢的拆着头上的头饰。
她头上之前罩着的头纱,此时正散落在了她脚边,屋内白色的窗帘,依旧被风吹得嗖嗖作响。
我一步一步朝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女人走了过去,离她只有几步之远时,坐在梳妆镜前的女人,发出了甜腻的笑声,那笑声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正当我还要继续她靠近的时候,她忽然就在我毫无预兆中,从化妆镜前缓缓回身看向了我。
那张想象中的脸,让我背脊无端生出了一股凉意。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下半截的皮肤光洁如初,可上半截去却全都是狰狞的伤疤,鼻梁到额头的位置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她似乎没有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几乎和那些伤疤融为了一体,分不清楚拿块地方是她的眼皮,哪块地方是她的下眼皮,只有光秃秃的两颗眼珠,像是镶嵌在上方了一般,而那两颗眼珠此时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
这不是一个人,这根本就是一个怪物。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却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我一步一步靠近。
我往后退着,一直退到自己五路可退,撞到不知道何时紧闭的房门后,那女人忽然用无比沙哑难听的声音问:“小樊,你不认识了吗?我是你嫂子啊。”
她想用手来抚摸我,可还没她碰触到我皮肤,我便将她狠狠一推,逃也似的想离开。
门却被人死锁了,无论我怎么摇晃都打不开。
那个被我推倒在地的女人并不急于起来,而是看着我这幅慌张害怕的模样,她坐在地下,盘着腿,手指捂着唇娇笑了出来,她笑声很大,回荡在空荡带着寒风的房间,让人说不出的惊悚。
她笑的花枝乱颤,松动肩膀,好半晌,她止住了笑声,继续用她那甜腻又难听的嗓音问我:“小樊,这么久不见,你真的连嫂子都认不出了吗?”
她故作难过说完这句话,便用手缓缓撑住了身体,从地下站了起来。
我紧贴在门上,满是害怕的看着她。
她又开始朝我走了过来,她那双镶嵌在狰狞皮肤上的那双眼睛,正流着泪,一滴,一滴,似乎还带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