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山和杜文慧闹翻了,这对于楚羽而言是件好事,看得出来这杜文慧对方远山的不满已经日益增加。而且两个人方才争吵的时候,提及了某些把柄。
在渊揉着自己精致的下颚,心头盘算着,这所谓的把柄到底是什么呢?
正想着,那东西又来了。
“烦不烦人?”在渊一声低斥,吐了吐信子先走为妙。毕竟他不想动手,在没有得到楚羽的吩咐之前,他绕着杜府随处绕。
现在,得避开这股力量。
不知道为何,早前这股力量还极力的在隐藏,可自从他拿了这块玉佩之后,那东西就一直跟着他。但也没有真的动手,好像只是跟着,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月茹?
在渊想着,方远山要找的该不是那个漂亮女子吧?如果真的是那女子,那这一想当即激动了,那女子生得好,他也是亲眼见过的。
匆匆离开了杜府,在渊得回去找楚羽,这份差事他得放一放,他这辈子无他爱好,此生唯一爱美人。
楚羽身上有他半颗元丹,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在渊可以感知楚羽的位置。楚羽此刻就在茶楼的雅阁里坐着,等着方远山和赵月茹这两头都能动起来。
瞧着在渊进来,楚羽微微挑眉,“不是让你盯着杜家吗?若是煞出现,你也能有个帮衬,别让那东西闹出人命来。”
在渊将玉佩往楚羽跟前这么一放,“喏,这是方远山神神秘秘丢在荷塘里的,教我给捡回来了,也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的时候那叫一个心疼不舍。”
楚羽不解,拿着玉佩仔细翻看,“这就是块石头吧?”
“是啊!”在渊端起楚羽跟前的茶,一饮而尽,“从理论上来说连玉都算不上,只是块比较透明的石头罢了!谁知道那方远山发什么神经,保存着这东西在身边,还死活舍不得丢。”
楚羽轻嗅,“这石头好奇怪,竟然有股茶香。”
闻言,梓桐伸手接过,“的确是茶香。”
“从水里泡过,拿出来还能泛着茶香,可见这味道已经渗入了石头缝里,与石头凝为一处。”楚羽凝眉,“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茶香的石头呢?”
顿了顿,楚羽又道,“梓桐,之前让你查一查这方远山的背景,你可都查过了?”
“查过了,但是”梓桐轻叹一声,“这方远山自从当了杜家的女婿,便将自己此前所有的事情都给抹平了。”
“为何?”楚羽不解。
梓桐摇头,“估计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自己是个寒门之人。”
“背祖弃宗,饮水忘源之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人。”在渊嚼着案上的花生米,“对了,那方远山找杜文慧麻烦,好像是杜文慧做了什么,把什么人弄走了?”
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问一问,那个被弄走的是不是他见过的俏佳人。
“真的?”楚羽笑了笑。
在渊点头,“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亲耳听到的。”
“看样子奏效了。”梓桐冷然。
“还有什么消息吗?”楚羽问。
“昨天夜里这杜晓慧又被煞闹腾得高烧不退,一夜都没有消停,到了天亮时分才算安稳下来。”在渊继续道,“后来我捡了这块玉佩,有东西便一直跟着我不放,实在没办法我就回来找你们了。”
“有东西跟着你不放?”楚羽一怔。
梓桐仔细翻看着玉佩,“这东西只是寻常凡人之物,着实不是什么法器之物。”她很确定这块石头纯粹就是石头,绝对不是神妖魔之间的物件,甚至于不曾被神妖魔沾染过。
楚羽重新审视玉佩,除了一股茶香,什么都没有。
蓦地,楚羽突发奇想,找了个空杯子将这玉佩放下去,然后冒上热水。
热水下去的时候,这块玉佩在水中变得格外晶莹剔透,茶水逐渐变成了茶绿色,紧接着冒出了清醒的茶香。茶香四溢,比这上好的雨前龙井都要香。
“这是什么石头?”在渊不敢置信,“敢情这方远山是丢了一块好宝贝啊!”
“丢在荷塘里,是想让荷塘变出一池茶香吗?”梓桐嗤冷。
站在这雅阁的窗口刚好能看到赵月茹的客栈,楚羽凝眸望去,手中捏着那块玉佩,“方远山是从何处得来这块石头的?就算过去的痕迹被磨灭,可这心里头的印记总还在吧?”
梓桐想了想,“夫人的意思是,进方远山的梦境去?可是此人阴险狡诈,所以他内心比一般人更阴暗一些,意志力更强大,未必能进去。若强行进去,很容易迷失在里头再也出不来了。”
“为这么个东西而冒险,不值得。”楚羽回头看他,“我只是在想,那些故乡之人约莫也会知道一些实情,只是不敢说而已。如果咱们告诉他们,方远山已经不再是朝廷官员,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坦白?”
梓桐点头,“夫人的意思是,编造谣言,让他们相信方远山已经不是杜家的女婿,并且丢了官成了落汤鸡?”
“反正说谎不犯法。”楚羽撇撇嘴,“方远山能靠着一张嘴骗了这么多人,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乱说话是不犯法,但有时候会要人命。”
“是!”梓桐俯首,“奴婢明白了。”
在渊可没空搭理什么方远山,如今一门心思想着那美丽的俏佳人,他寻思着,这女子到底在何处呢?透过窗口,他能看到狐小步在客栈那头,跟一帮人在纠缠。因为隔得远,也不知狐小步在说些什么。
不过,在渊自然是聪明的,瞧着狐小步在客栈底下徘徊纠缠,便想到那女子也许就在客栈里。
楚羽和梓桐是不会伤人,也不会做出打家劫舍的绑架勾当,是以
寻了个借口,在渊悄悄的进了客栈。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压根没什么漂亮女子。但他在渊修行千年,若真的论道行比梓桐还要高一些。拂袖间,他清晰的看到了躺在床榻上,被结界所困的赵月茹。
这果然是他当日见着的美丽女子,容色俏丽身段曼妙。
赵月茹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显然是被梓桐封闭了五官感知,一直昏睡。
在渊静静的坐在床榻边上,指尖轻轻抚过赵月茹的面庞。富家女子的肌肤果真不同凡响,柔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想了想,他蛇胆包天的俯身,在她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女子身上香气宜人,可惜是个人间女子,虽然好看却不敢轻易的触碰。蛇的身上都有蛇毒,而在渊又修炼了千年,身上的妖毒只能与妖相融,若是碰了人间女子时间久了,这女子必死无疑。
妖跟人毕竟是殊途,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人有阳气,妖有妖毒。
妖毒会逐渐侵蚀人的阳气,最后让人阳气尽失而死。被吸走了阳气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可能再进入轮回,等待的只有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不过一两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在渊犹豫了很久。
终是伸手,解开了赵月茹的腰封。
他修行千年,没别的欢喜,独独在这色字头上得挨上一刀。什么都不在乎,逍遥自在惯了,唯有这女儿身,他着实是放不下的。
心心念念着美人如玉!
出来这么久,在渊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妖没那么多束缚,什么礼义廉耻,什么世俗礼教与他们都没关系。
何况这女子,还是方远山的。
方远山是什么,渣滓一般的人,怎配拥有这样的娇俏女子?许是带着些许怒气,在渊真当没跟方远山客气。只不过情到浓时,赵月茹低低喘着,喊了一句,“远山。”
事罢,在渊若无其事的回到茶楼雅阁,楚羽还在这儿待着,梓桐暂时不在。
瞧着某人这一番精神抖擞的模样,楚羽揉着眉心审视着他,“面色不错,方才去做了什么?”
在渊笑道,“没什么,只是帮着你出了一口气。”
楚羽翻个白眼,“我可没什么气儿能让你出,只要别给我惹事便罢!”
“我是这样的妖吗?”在渊喝一口茶,笑嘻嘻的望着不远处的客栈,眸色微微沉冷。
蓦地,楚羽站起身来,疾步走到了窗口,“他们怎么出来了?”
竟是一丫鬟带着小鹤鸣走在大街上,孩子东张西望的好像在找什么。楚羽凝眉,这孩子该不是出来找自己的吧?
可在方远山的意识里,她已经离开了睦州,并且被悄悄的杀人灭口,不该再出现在城内。
梓桐回来,“夫人,小公子在找你。”
楚羽站在窗口点点头,“我看到他了,这孩子大概是想把我早回去。蛇君说昨夜晓慧表姐闹腾了一番,想来这孩子也是心疼他母亲受罪。”
“咱们在杜家这么久,那东西始终不敢出来,于是乎连孩子都觉得咱们可以制住那东西。”梓桐轻叹,“然而他却不知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的卑劣,含笑送出城,背后就是一刀。”
若不是他们早有准备,恐怕这会已经被灭了口。
“那不管了吗?”在渊问。
楚羽深吸一口气,“暂时不要见了,孩子身上有舍利有姑获,应是周全的。若我出现打草惊蛇,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方远山已经跟杜文慧闹开,接下来就该处理杜文慧了。”
在渊顿了顿,“会杀了杜文慧吗?”
“你说呢?”楚羽翻个白眼,“连咱们都得死,何况是当事人。”
在渊轻哼一声,“真是渣滓。”
狐小步进门,一抹额头的汗,“总算都教我摆平了,如今这些人都相信自家小姐乃是被杜府的鬼怪所擒,这会都得闹方远山去。方远山必定焦头烂额,到时候杜家一定不会跟方远山客气。”
“司马府和杜家一旦杠上,这方远山里外不是人,看他这次还能逃到哪儿去!”在渊眯了眯眸子,“就是可惜了杜文慧那样标致的美人。”
梓桐冷眼,“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最后死在女人手里。”
在渊轻嗤,“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然则楚羽骇然望着外头,瞬时飞出窗户落在了屋顶上。这可把梓桐和众人都吓坏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飞就飞了?
楚羽站在屋顶上,锐利的眸焦灼的掠过底下的长街。一间间屋舍额,一条条巷子,没有!还是没有!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眸光里透着凉薄,“为什么?”
“夫人?”梓桐落在她身边,这青天白日的飞来飞去着实不太好。
楚羽面色微白的望着梓桐,“知道吗?我真的听到了木鱼声,还有和尚念佛偈。如果是幻听,那肯定是我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墩子帮我看过,我的身子无恙。”
梓桐凝眉,“夫人又听到了木鱼声?”
“是!”楚羽点头,“我很肯定,真的有和尚在跟着我。”
梓桐环顾四周,站在屋顶上能将地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着实没有什么和尚更遑论木鱼声,“那夫人能听得出来这声音的远近吗?是在这附近,还是隔了一段距离?”
楚羽摇头,“这个我听不出来,那声音就好像一直在我耳边,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响起。”
她略显懊恼的坐下来,面色微白,“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可自从我嫁入了霍家之后,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像都开始找上我了。”
语罢,楚羽望着梓桐,“是因为我身上的幽冥血吗?有了幽冥血会招惹鬼怪,会带来无休止的争端与杀戮。那么这和尚一直跟着我,是想净化我吗?”
梓桐坐在楚羽身边,“奴婢不知,早前时候似乎也没出现过这么多的问题,也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一次,竟会便得这般复杂。其实事情根本不是夫人所想的这样,公子所希望的也只是与夫人相守一生罢了!其他的那些,都算是突发事件。”
“他活了那么久,想来我也转世很多次吧?”楚羽回头望着她。
梓桐苦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