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深动作敏捷的像是一只山鹰,几个腾跃之后,他就稳稳落在了那棵大树上。
树干很粗,分枝极多,目测树林应该有四五十年了。
“我到树上了,松点绳子。”叶以深对肩膀上的对讲机说。
“好,你站稳了,我数一,绳子会松一米。”
“,我站好了。”叶以深抓住一枝粗壮的树干,站在树枝上说。
“一,松。”
接着,叶以深就觉得腰间的绳子松了许多,他慢慢的走向树梢,那条蓝白相间的围巾就挂在那里,被山风吹的呼呼作响。
叶以深趔趄着一把拽过围巾,上面还有树叶滴落的水珠,潮潮的,叶以深紧握住围巾,牙关紧咬。
围巾在这,她在哪里?
叶以深低头看脚下的悬崖,果真深不见底,最深处还被雾团包围。
叶以深把围巾绑在自己腰间,看了看地形,准备继续下,却看到树叶遮掩的地方突然飞出几只不知名的鸟儿。
自己刚下来的时侯,并没有看到这些鸟儿,从哪里飞出来的?
带着疑惑,叶以深小心翼翼的挪向鸟儿飞出的方向,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叶以深怔住,树根旁边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洞穴,还有涓涓细流从洞穴流出,洞穴边缘长满了青草和苔藓,奇怪的是
有一处的青草似乎被踩踏过
一个念头在叶以深脑海中闪过,他无法控制的激动起来,急忙沿着树干向洞穴走去。
“高毅,再放点绳子,我发现一个洞穴,进去看看。”
“好,你小心点。”
绳子又松了一米多,叶以深小心的挪动到洞穴边,双手撑在岩口,身子一跃进了洞穴。
洞里面很黑,空气异常潮湿,却夹杂着一丝丝血腥之气,叶以深掏出腰间的手电筒,在洞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洞穴的最里面。
那里好似躺着一个人。
叶以深呼吸都停止了,一颗心扯着疼,想要跑过去看个究竟,却被腰间的身子勒住,他所幸解了腰间的挂扣,将绳子缠在长在洞里的树枝上,然后扑过去
那里的确是个人,而且是他这天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她蜷缩着身子,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叶以深伸手触碰她的脸,冰冷的厉害,嗓子忽然被堵住,几秒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夏晴天?”
对讲机里的人显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忙问道,“找到人了?”
“找到了。”叶以深声音竟有刹那的哽咽,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夏晴天没有一丝生机,叶以深用手抬起她的脸,她无力的歪头。
叶以深脸上滑过一抹惊恐,忙用另一只手探了探她的脖颈,跳动的很微弱,但还好有跳动。
他就知道,她不会死的,她的生命力那么顽强,被自己关进兽笼,扔进房间不管不顾那么多天,也照样活过来了。
“夏晴天,醒醒。”叶以深轻拍着她凉透的脸颊,似乎想要唤醒她,可是女人没有任何知觉。
一股血腥气再次冲进鼻腔,叶以深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在她身上检查了一下,找到了受伤的地方,一根树枝穿透了她的大腿骨,血流了一地。
此时,那根树枝还留在她的大腿里,怵目惊心。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还有呼吸简直是奇迹了。
“高毅,立刻叫救护车,她受伤了。”叶以深先是对上面的人说了一声,得到回应后继续叫昏迷的女人。
“夏晴天?夏晴天”叶以深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
“叶老弟,别叫了,先把人绑在你身上拉上了再说。”高毅理智的说。
叶以深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声知道了,轻轻地将她扶起来,或许是他的动作扯动了伤口,陷入昏迷的女人呻吟了一声,叶以深惊喜的抬头看她,“夏晴天?”
夏晴天听到声音,挣扎着睁开眼睛,洞穴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却知道是谁。
“叶以深”女人声音哑的可怕。
叶以深竟莫名的鼻子有些酸,“是我。”
“你怎么才来啊。”女人呢喃着抱怨了一句,再次陷入了昏迷。
叶以深心中震动,凝望她片刻,一个吻印在她的嘴角,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带你回家。”
那晚,夏晴天从悬崖上被推下,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掉到了一棵大树上,脑袋撞在树干上她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她被自己的处境吓了一跳,半个身子几乎挂在半空,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幸运的是,她活着,不幸的是,她的腿被一根树枝穿透了,一动,浑身疼的发抖。
夏晴天有轻微的恐高症,眼下这个情况,她吓都会被吓死。
然而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亲手折断了那根树枝,这期间,她疼的几乎晕厥,可是她都坚持过去了。
正想着怎么办,夏晴天发现了飞来飞去的鸟儿,它们时而在大树上雀跃跳舞,时而去沿边喝水,好不快活。
就这么,夏晴天发现了那个山洞,她拖着鲜血淋淋的伤腿,克服恐高,一步步爬进了洞口,然后等着人来救她。
第一天的时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爸爸发现她的消失,来救她。
从天亮等到天黑,希望变成失望,她想起了那条短信,她绝望之极,不敢去想,因为这件事不是爸爸,就是夏薇薇母女。
他们从法律的层面来讲,都是自己的亲人。
第二天,夏晴天想起了叶以深,没准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暴跳如雷,会将她抓回去把她和藏獒关在一起,这样也好,只要能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又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夏晴天饥寒交加,失血又太多,直接晕过去了。
第三天,模模糊糊醒来,夏晴天不再抱任何希望,或许她死在这里也不错,有满山四季的花草作伴,有小鸟唱歌送行。
她只希望,死亡来的快一点,这样一点点饿死或者冻死实在是太受罪了。
夏家。
夏薇薇脸色白成了一张纸,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妈,她居然没有死,怎么办?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没有死?那个悬崖明明那么深。”
“薇薇冷静一点,就算没死”
“她一定知道是我们推她下去的,怎么办?妈,我们会不会坐牢?妈,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坐牢。”夏薇薇彻底失去了理智,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陈晓芬怕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被楼下的丈夫听到,“啪”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夏薇薇被打得懵住,顿时没有了声响。
陈晓芬将她搂紧怀中小声安慰,“薇薇,别怕,有妈妈在。我们做的那么隐蔽,夏晴天找不到任何证据,她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事情败坏了,那也是我去坐牢,人是我推的,主意是我出的,所有的责任都是我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这里,夏薇薇抱住母亲“哇”一声哭出来,哭声中全是害怕。
这时,楼下传来了夏成雄的声音,“晓芬,你们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刚才叶家王管家打电话过来,说夏晴天找到了,正在医院治疗,还告知了医院地址和病房,摆明了是要他们去探望。
夏成雄挂了电话有一丝诧异,晴天怎么会受伤呢?
女儿受伤,娘家人自然是要去看望的,否则让叶以深怎么看?
夏成雄在楼下等的有些不耐烦,又朝楼上喊了一句,陈晓芬慢悠悠的出现在楼梯处,很不满的说,“你急什么?这不是换衣服嘛。”
她的态度和往常一样傲慢。
“薇薇呢?怎么还没有下来?”
“薇薇身体不舒服,不去医院了。”陈晓芬淡淡的说,女儿现在情绪激动,去医院会露馅的,还是在家里待着冷静冷静。
夏成雄显然很不满意,“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都是一家人,晴天生病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晓芬怼了丈夫一句,“她们两个人向来不合,夏薇薇去了就是给晴天添堵,还是不去的好。”
夏成雄想了想,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不过”夏成雄压低声音问妻子,“她什么时侯回叶家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嫌薇薇在家住你不高兴了?”陈晓芬翻个白眼。
“不是,这不是”夏成雄不好意思的说,“叶以深这个靠山太强大,晴天又是个要面子的,如果有薇薇在叶以深旁边吹吹耳旁风,咱想要啥还不是信手拈来?”
陈晓芬和夏成雄生活多年,自然了解他品性,此时听到他说如此不要脸的话,居然也觉得很正常,附和道,“咱俩想的一样,让薇薇再休息两天我就让她回叶家去,好不容易进去了,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