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雅吓了一跳,忙从床上爬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哭啊。”
见夏晴天还是不说话,苏清雅急了,一把拿过她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她整个人也懵了。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没有穿衣服,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那女人还得意的看着镜头的方向,似乎是在挑衅和宣战。
手指往过一滑,还是他们,这次的照片很清晰,几乎能看到女人脖子和胸前的青紫斑痕,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再翻一张,是女人吻着男人的唇,男人嘴角似乎还轻轻的弯起来,他在笑。
“混蛋王八蛋!一对奸夫淫妇!”苏清雅将手机扔在床上,破口大骂。
夏晴天一屁股坐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滚落,她的心太痛了,痛的快要撕开。她讨厌叶以深对白依灵态度暧昧不明,讨厌他不划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心里却存着一丝信任,相信他不会对白依灵怎么样,相信他说的,他只当白依灵是朋友。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就是可恶,把她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全都打破,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苏清雅心疼的搂住她的肩膀,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好了好了,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清雅,我心好疼啊。”夏晴天语气哽咽道。
苏清雅紧紧的抱住她,“我知道我知道,疼过之后就不疼了,别怕啊有我在。”
夏晴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瘫软在好友的臂膀中。
只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痛楚从五脏六腑散开,一寸寸绵延到四肢,筋骨寸断,心窝子空空一片,缓慢的留着血,直到流干了,夏晴天才渐渐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怎么上的床,也不知何时入睡,苏清雅帮她把脸上的泪擦干净,然后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这个傻丫头,还口口声声说要和叶以深离婚,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喜欢上了那个混蛋,这次,她怕是真的要伤透了心了。
第二天,夏晴天窝在被子里没有起床,苏清雅看她神色恍惚,便给老师打电话请了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夏晴天带她去医院看看。她很少请假,所以老师没有多问就准了假。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苏清雅蹲在床边问她。
夏晴天轻轻的摇头。
“你想去哪里逛逛吗?我陪你?”
夏晴天还是摇头。
苏清雅看着心疼,摸着她消瘦的脸庞柔声说,“想哭就哭,别憋在心里。”
“我不想哭。”夏晴天终于开口,声音却嘶哑的厉害。她不想再给那个混蛋哭了。
苏清雅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嘴唇让她抿了几口然后说,“我带你回孤儿院看看,陈院长说她想你了。”
夏晴天眸光闪了闪,自从她四年前离开孤儿院就很少回去了,倒是苏清雅隔段时间就回去看看,她知道清雅拿那里当自己的家。
“嗯。”
“那你再躺一会儿,我收拾好东西就回去。”
在夏晴天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的时侯,叶家别墅的某间卧室里却风云变幻。
这还要从男人醒来说起。
话说叶以深稍微有点清醒的意识时,感觉怀中有个柔软的身躯,他睁眼朦胧的看了看,以为是夏晴天,便心满意足的将她搂紧继续睡。
然而半分钟后,叶以深像是猛的清醒过来,再次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怀中的女人,后背一阵冷意。
不是夏晴天,是白依灵。
他豁然从床上猛的坐起,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他摇了摇脑袋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他喝酒了,然后好像是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想不起来了。
难道昨晚他和白依灵发生关系了?可他怎么觉得没什么感觉呢?
正想到此,一只手伸了过来,接着响起了白依灵的声音,“以深,你醒啦。”
叶以深此时竟有些怕,不敢回头去看她,生怕刚才那个念头成真。
女人娇软的从床上起来,胳膊攀着他的肩膀,脸颊贴在他的肌肤上说,“怎么啦?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叶以深嗓子像是被灌了一把沙子,半响才吃力的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依灵撒娇般轻捶了他一下,“你昨晚太粗鲁了,弄的人家好疼。”
叶以深的脑袋轰的炸开,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她,只见女人的唇红肿着,脖子上有着不少的吻痕
“我们昨晚”叶以深眼神晦暗,似是懊恼,悔恨,又似有些无措和慌乱。
“以深,我们原本就是彼此的初恋,食色性也,你怎么还害羞起来了?”白依灵痴痴的笑,一双眼眸中全是温柔。
叶以深剑眉微蹙,“那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你喝太多酒了嘛,你酒量什么时侯这么浅了,才一瓶红酒而已。”
“是吗?”叶以深呢喃,是因为喝醉了所以不记得了?
白依灵脸色微变,诧异又有些哀伤的望着叶以深,“你你觉得我是在骗你?还是觉得我不择手段想要得到你?”
叶以深闪过这样的念头,此刻听她这么一说觉得有些汗颜,“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都是成年人,上床这种事情自然是你情我愿的,我白依灵也不是死求烂打的人,我不会让你负责的。”白依灵忿然道。
叶以深此时心绪烦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的从地上捞起皱巴巴的衬衣和裤子穿上,起身向浴室走。
白依灵张口想唤住他,却被他的一张寒脸吓住,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他仰着头闭着眼,嘴巴紧紧的抿住,将近一分钟后,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瓷砖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和夏晴天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现下他又做出了这种事情,若是被她知道,估计想要离婚的心思会更加坚定。
叶以深脑海中浮现夏晴天冷漠的眼神,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以前他想和谁在一起都是随心所欲,就算是娶了夏晴天那又如何,他只是用来发泄的,可是如今,他舍不得看她难过。
他看的出来夏晴天对他不是没有情意,否则,她不会如此在乎白依灵,以前夏薇薇住进来时,她都懒的看一眼,现在她却执意让白依灵走,她不肯明说,但他知道她是在乎的,所以即使生气也是欢喜的。
可是
叶以深又在瓷砖上狠狠砸了几拳。他很生气,生自己的气。
在浴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叶以深才僵着一张脸出来,卧室里空无一人,白依灵估计已经回去了。
房间里还有一股没有散尽红酒味,叶以深烦躁的拿起烟盒走到了阳台。
他要好好想想和夏晴天解释这件事,当然,这是在基于她知道的基础上,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那自己当然不会去说。
抽了整整两根烟,叶以深什么都没有想出来,因为他脑海里全是夏晴天的脸,他此刻是那么想念她,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她,将她紧紧抱住,不让她离开半步。
楼下,王管家在换客厅里的花,上次插的百合已经有了枯萎的迹象,他换上了更加明媚灿烂的海棠,红滟滟的颜色让整个屋子似乎都亮堂了许多。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叶以深,看他眼底寒霜一片,心想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让方毅备车,”叶以深说。
“好的,我去和他说。”王管家疾步向外走,经过他时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不由关心的说,“少爷,您吃点早饭,我看您脸色不是很好。”
叶以深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王管家进来了,“少爷,车准备好了。”
叶以深架在茶几上的长腿一收,站起来向外走,“把我房间里的床单和被子都扔了。”
“是,少爷。”
王管家目送着车子离开,摇着头叹息一声,“都说了我扶你,你还不让,现在后悔了吧。”
车里的气压极低,已经是春暖花开之季,方毅却还觉得寒意阵阵。
叶以深没有说去哪里,方毅以为他要去公司,便向公司的方向开。走到半道听老板开口了,“去学校。”
“是。”
车子掉头还不到两分钟,方毅的手机响了,他按下耳边的蓝牙耳机轻声“喂”了声,听完那边讲什么,他又说了声“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老板,少夫人今天没有去学校。”
叶以深心里居然慌了一下,“为什么?她去哪里了?”
“她和苏小姐搭上了去郊外的班车,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人在后面跟着,不会出事的。”方毅颇为冷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