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静煣哪里会不喜欢,在临河坊就已经有感觉,只是刚发现罢了。她嗫嚅嘴唇,迟疑了下:
“我……我年纪比你大,就是你姐。反正已经跟着你出来了,估计想跑也跑不掉,你要对姐姐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不过公主那边怎么解释?要是公主不同意你纳妾……”
左凌泉摇头笑了下:“都是修行中人,俗世身份早该放下了,什么妾不妾的,这叫‘道侣’。”
汤静煣微微蹙眉:“不让我做小,你还准备让我做大?我倒是不介意,就怕把你的小公主气跑了。”
说到这里,汤静煣偷偷瞄了左凌泉一眼。
汤静煣性格很泼辣要强,而且同样记仇,碍于公主的身份,才一直柔柔弱弱逆来顺受,要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把姜怡拍她屁股的那一下给拍回去,都心心念念好久了,就是一直不敢。
左凌泉面对这种送命题,倒也没有什么犹豫:
“没有什么大小,家里我倒是第二,团子最小,你们都是老大。”
“叽?”
团子有点不乐意了,不过左凌泉掏出一粒鸟食后,马上就点头如捣蒜。
汤静煣听见这和稀泥的话,轻轻“哼”了一声:
“你倒是会做人,谁都不得罪……不过我道行蹭蹭地往上涨,都和吴姨一个境界了,你也不慢,公主还慢吞吞的,一家人差距这么大,这么下去也不行,得想个法子才是。”
“是得想办法,这趟挖了不少好东西,回去后可以给姜怡买一堆灵丹,然后想办法再找块儿风水宝地,认真修炼一段时间,境界应该就追上来了……”
……
闲谈之间,两人快步走到了垮塌溶洞外。
从地底下找不到出去的路,左凌泉只能从这里挖出去,不过垮塌的面积很大,要挖的距离肯定不止几丈。
方才在地底下耗尽了体内真气,没有真气傍身,左凌泉可不敢出门,也挖不动,于是进入了通道,把入口堵死,捏碎白玉铢补充周边,里面开始炼气。
汤静煣消耗不大,吞下地下火,以蕴含天地之威的火焰淬炼经脉后,已经破镜可以继续修行,但她不想和左凌泉抢灵气,便没有入定,只是拿着照明珠子,在旁边安静看着左凌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修炼……
左凌泉盘坐片刻,心里起了一点波澜。
不过想起方才亲出个上官老祖的事儿,他马上又变成了心如止水。
这要是上官老祖再来一次,他以后估计就得改修‘葵花宝典’了,还是先缓缓再说吧……
—
落魂渊下暗无天日,没有时间概念,地上却已经到了七月中旬。
大丹使臣队伍,在朝见完大燕君主后,已经先行乘坐渡船折返,柳春峰和兰芝,是栖凰谷的供奉,任务是护送使臣队伍往返,没法在临渊城逗留半年,得随着使臣队伍折返,只有程九江留在京城,继续跟着左凌泉混迹。
大燕朝廷得知异国公主准备在京城逗留到年底,自然不能失了大国气度,还专程派臣子到公主落脚的宅院询问需求,还赐了个郡主的爵位,享有月俸,避免异国公主在自家京城饿死。
大丹在大燕朝面前只能算小王国,以亲王之女的规格相待,礼遇已经算是很高了,姜怡该有的赞美感谢自然不能少,还专门写了一篇《临渊赋给大燕,措辞华丽,字里行间全是赞美君主治国有方、大燕地大物博的马屁话,毕竟大丹除了面子,也没什么能给大燕的。
除开这些俗世朝堂的公事,私下里的事儿则要单调得多。
修行一道极为漫长,时间的算法都和俗世天差地别;俗世是十二年一轮,修行一道则是甲子一轮,事情通常都是按年算,半个月的时间也就炼个气工夫,根本发生不了太多事。
自从左凌泉跑去落魂渊挖宝,进入地底后,吴清婉和姜怡就与两人失去了联系,迟迟未归还是有点担心的,好在最后天遁牌又联系上了,给两人报了平安,两人才安心下来。
吴清婉自从在栖凰谷破境后,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在上乘功法和白玉铢的支撑下,这半个月成功破境,跻身灵谷二重。
姜怡在船上破境,时间才过去不久,想连续跳级显然不可能,这些日子主要还是在学习火法,争取早日能带着驸马出去降妖除魔。冷竹也是修士,能成为姜怡的贴身宫女,天资悟性并不差,最近有所突破,跻身了炼气五重。
几个姑娘这些日子都待在家里闭门不出修炼,除此之外也没发生其他事儿。
宅院之外的临渊城,和左凌泉相关的事儿倒是有两件儿。
上官灵烨被司徒震撼一番煽风点火,对自家的老祖起了疑心,最近都在思考如何让老祖在左凌泉面前现身,从而观察两人的关系。
得到的答案倒也简单老祖不管是左凌泉的护道人还是姘头,左凌泉受到致命威胁,都会现身。
不过上官灵烨肯定不能去收拾左凌泉一顿,那样老祖出来就把她灭了,也会惹来老祖不喜。
想来想去,上官灵烨也没法子,只能等左凌泉回来了,稍微接触了解下,然后再想办法。
另一侧,被解职的司徒震撼,同样没闲着。
司徒震撼是王朝供奉,本职是缉妖司的副指挥使,在俗世官场上和上官灵烨是上下级的关系,挂的武职,算是供奉中的打手。
在回到岗位后,司徒震撼第一件事儿,就是按照上官灵烨的指使,肃清临渊港风纪,敲打飘了的御兽斋。
七月中旬,临渊港集市内灯火如潮、人头攒动。
御兽斋二楼的账房内,陈温秋站在窗口,看着南方的小树林那是去落魂渊挖宝修士折返的方向。
老掌柜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三分疑虑,轻声道:
“安排的人已经出去很久,按理说早该折返,但一去不回。我派人去查看了下,找到了向导的尸体,其他人皆不见了踪迹……”
陈温秋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回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那么多好手,单凭半步灵谷的道行,不可能全身而退;消息肯定出了纰漏,那小子不是藏拙,就是身怀奇遇……”
踏踏踏
话没说完,御兽斋外的集市上,就传来了铠甲摩擦的声响,人数不少。
修行一道能穿重甲的,只有铁镞府一家。
陈温秋听见这动静,脸色微变,知道大燕王朝最不能惹的一群阎王来了,而且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陈温忙走到窗口看了眼人头攒动的街道远处,二十四名彪形大汉,身着黑色铠甲,手里提着虎头巨盾,如同一面黑色城墙似的压了过来。
陈温秋瞧见这么多让人过来,也微微惊了下,不过仔细一瞧,二十四人腰间挂的都是缉妖司的腰牌,而非铁镞府令牌,又稍稍松了口气缉妖司的人都是王朝供奉,碍于职责还会讲些道理,不会像铁镞府修士那样太蛮横。
陈温秋稍微整理了下衣袍,快步走下楼梯。
街面上,带队的司徒震撼,来到御兽斋门前,便是一声爆喝:
“封街,闲着退散!”
御兽斋外的街道上霎时间作鸟兽散,连其他铺子都关了门。
陈温秋来到一楼大厅,遥遥便拱手一礼:
“司徒前辈,不知您今日……”
嘭
话未说完,进入大厅的司徒震撼,提盾便是一记猛撞。
陈温秋脸色骤变,他本身修为不低,却没敢格挡,被硬撞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烂了铺子大厅柜台,又摔在地上,落地便吐出了一口血水。
陈温秋被震伤经脉肺腑,咬了咬牙没能爬起来,带着怒意道:
“司徒前辈,你为何不闻不问出手伤人?我乃望海楼外门执事,替望海楼打理仙家产业……”
司徒震撼懒得听这废话,走到近前,居高临下看着陈温秋: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知晓。在仙家集市开铺子,若是都见财起意想着杀人夺宝,九宗盟约和擦屁股的废纸有什么区别?”
陈温秋就知道为此事而来,既然被发觉,他也没有再抵赖,只是道:
“我在集市外动的手……”
嘭
司徒震撼抬手又是一下,直接打断了陈温秋几根肋骨:
“老子管你在哪儿动的手,老子管的是‘见财起意’,你难不成还在集市外起的意?”
“……”
陈温秋嘴里血水如泉涌,却无话可说。
司徒震撼收起铁锏:
“牌子摘了,从今往后不准踏入临渊港半步,并将此事通传九宗辖境;如若再犯,陈氏一族全族从修行道除名。”
陈温秋听见这话,脸色一白。
仙家商贾,做买卖同样靠的是信誉和名声;仙家铺子见财起意,如果广而告之,凭借天遁牌的传讯速度,恐怕不用三天就能传到所有修士耳朵里。这就和掩月林在渡船上杀人夺宝一样,得知这种消息,还有哪个修士敢坐掩月林的渡船?
“司徒前辈,我马上摘牌退出集市,但通传九宗可否网开一面……”
司徒震撼抬锏指向陈温秋:
“老子照章办事,管不了这些,这话你去和定规矩的八尊主说。”
……
过渡两章,感觉干巴巴有点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