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路无言摇头,只得坐沙发上陪父母看电视。好在零八年的春晚很不错,小品火炬手把人眼泪都笑出来了。
“啪啪啪啪!”鞭炮声响起,零点到了。
一家三口都来到院子里双手合十对着已经被烟火照亮的夜空祈祷。
韩路自然是祈祷上苍让自己发财发财发大财,当然,以他的收入和工作性质,那是不可能的,只算是美好的愿景。
母亲说:“保佑我儿一生平安,白白胖胖,吃得睡得耍得。”
老爹突然对着落雪的天空高声咒骂:“老天你如果有眼,就降下一个姑娘,把我家的小畜生,小孽障,小混蛋给管起来。老天爷,你是瞎了眼吗,给我降下这么个灾祸!”
好好的春节竟然便成逼婚,韩路有点后悔回家。
当然,回家还是很舒服的,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有老娘帮着做饭洗衣,万事不用操心。
初一按照风俗是不能出门的,他就在家里看了一天书。
从初二开始,就开始走亲访友。
韩路和中学的同学聚了几次,了解了一下老家的公考情况。
跑去千里之外的金沙市上班,把二老丢在家乡,好象不是太好,要不干脆考回来吧?
一打听,同学们都纷纷摇头,说韩路你别犯糊涂,考回来做啥,这得多想不开啊?
见韩路不解放,大家才说,咱们这里不是教育大县吗,每年不出十七八个清北复交,教育局长就会羞愧得难以见人。高三毕业生,你不考上985就是失败者,百分之百的大学升学率了解一下。
我们县学霸实在太多,一个岗位,几百人竞争也常见,拼得那叫一个头破血流。韩路,你觉得你是那几百分之一吗?
韩路苦笑着说,我还没有优秀到那个份儿上。
这就是十多年后网络上所说的内卷,在专门出考试机器的老家区县,卷得尤其厉害。
同学们又道,现在大家都专门考边远山区,有人甚至跑外省去考试,韩路,我劝你还是考金沙市的吧,好歹也有把握些。
韩路有点动摇了,道,我再想想,实在有点放心不下父母。
说到父母,众同学都感慨说,咱们都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了,有的同学都二十八奔三,也到了奉养双亲的年纪,人生啊!
大家都说,这人怎么一不小心就成年了呢?
过年期间,韩路用电话和吕朝阳还有团里的演员们联系,他有点担心那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反馈回来的信息很不错,走穴大军是初二那边出发的,对方吃住全包,吃得还不错。
他们去的地方虽说是对方老板的乡下老家,但那地方经济发达,已经变成一个小镇,交通和生活条件都不错。
演出的时候,人山人海,场面热烈,据说当地电视台还去录了像做了新闻报道。
倒不是乡民懂戏爱戏,估计是给那位老板面子。
老太太的寿宴很丰盛很风光,她过足了戏瘾,一高兴,还发了红包,惟独没有给演马谡的那个演员。
寿星指着马谡的鼻子大骂,街亭是你丢的,孔明的北伐大业被你毁于一旦,你还好意思要钱,你不脸红吗?
马谡很委屈,电话上和韩路扯了半天皮,说他必须要红包,不然着事没完,他不演了。
韩路道,你脑袋都被诸葛亮砍了,想演也演不成了。你别急啊,我做做吕老板的工作,让他把你解决了。红包里装了多少钱一百块,我说你至于吗至于好吧,你别气,我来处理。
下来之后,韩路跟吕朝阳沟通,说要不你把这一百块给补齐。刚开始的时候吕朝阳还不愿意,小韩同志劝道,马谡之所以没有拿到红包,那是因为人家唱的实在好。如果不好,也引不起老太太的愤恨,人家为艺术为了这部戏为团队牺牲这么大,你忍心?
吕朝阳:“好象是这个道理,成,这红包我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