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止歇，月光倾泻。两个大男人一坐一站，在寺庙后山互相对视，画风说不出的诡异。

牛哲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在经历了先前的一番争斗之后，如今又被惊吓了一番，身心俱疲的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瘫软。

方才的那一瞬，让他如同置身地狱。

虽然已经顺利的成为了开启星槽的异者，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没有与林野一战的勇气。最主要的是，对方带给他的压力着实太大了一些。

勇斗鬼魂、看似孱弱的手指却长了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划就能将鬼魂的大舌头划断，比刀剑都要好用！

很轻易的就能联想到，如果两人交手，不小心被对方的指甲插入，那种血液飙射的滋味，一定异常酸爽。

打不过打不过，

只有从心才是唯一的出路。

本以为今夜要死在对方的手中，可对方的指甲在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却堪堪的停在了一寸处，最终还是未曾落下。这让牛哲华不由得涌现出希望。

“你不杀我？”

他的声音之中满含着不敢置信，那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忍不住浮现在脸上，眼瞳微微放大，喉结上下颤动着，内心的激动早已划破天际。

“元神发誓，是怎么一个流程？”

林野并未回答，而是在确定了一遍之后，继续道：“不要以为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懂你们异者的事情，就试图蒙混我。”

牛哲华都惊了，心中忍不住腹诽着：就你这种的，哪里有脸说自己是普通人？你对得起‘普通人’这个称呼吗？！

当然，心中所想，并不能表达出来，生怕惹恼了对方，而让自己再次遭罪。

“成为了异者之后，会感应到自身元神之所在，与其建立感应。这时候如果以元神发誓的话，此誓言一旦发出，就必须要遵守，若有违背，轻则元神错乱导致变的呆傻，重则身死。”

牛哲华尽量语速飞快而又言简意赅的说出了‘元神发誓’的解释，随即又满是期冀的抬头看着林野，“当我发誓的时候，因为与你相关，在你的心中也会出现感应，这一点没办法作假！”

时间仿佛陷入了凝滞，在牛哲华说着的时候，林野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对方看。直到对方说完，他的视线依然未曾挪开。

牛哲华被看的有些发毛，不由得再次向后缩了缩身子。

这不是怕，只是对于消灭鬼魂的强者所保持的，一丢丢尊重。

不知过了多久，林野才收回了视线，“走吧。”

“哦……啊？”

牛哲华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又满是错愕的‘啊’了一声，“去哪？”

“我是书生。”

林野为自己的身份下了定义，随即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继续道：“所以，在厢房之中，有我的笔墨纸砚，先去给你拟个草稿，你到时候按照咱们商议的去发誓。”

牛哲华：……

还有这种操作？

他还是头一回遇到，发誓之前还需要写稿子的！

就离谱！

林野却是不为所动，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情。在他看来，既然选择放过对方，而且需要通过发誓来让对方保守秘密，那就要做的滴水不漏，多列出一些状况，也好提前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总比亡羊补牢要强了许多。

“还不走？”

“哦哦好！”

牛哲华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身，试了好几次，却没有办法站起来，可怜巴巴的对林野道：“腿麻了……”

林野略微弯腰，对着他伸出手来，让牛哲华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