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厅的路上,我一直不说话,默默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山间夜色。
白洋没跟我一起,她要留在镇上处理后续的一堆事情,我也在出发前知道自己这回也可以不去,因为省厅那边打了招呼,大概因为死者明星身份的敏感性,省厅的法医已经待命等着了。
可我没多想就提出自己还是想去省厅,倒不是我有多热爱尸检工作,我只是眼下非常想离开滇越这个地方,想要离曾念越远越好。
车子在山路上突然一阵颠簸,我和车里的人,和车后厢里的尸体一同晃来晃去好半天,心情更加糟糕了,眼前晃过曾念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我不会把团团带走的,这是我给曾念的回答。
他听完也没继续求我,对我很淡的笑了一下,扔给我一句话,“那就等苗语葬礼之后,再说吧。”
苗语的葬礼
又是一阵颠簸,我罕见的有了点晕车的感觉,就把眼睛闭上,可眼前刚一黑下来,苗语在烈焰里灰飞烟灭的画面就出现了,画面里还有团团泪流满面的半张小脸。
我猛地睁开眼,手指紧紧抠在车座旁的缝隙里,耳边车里同事和司机聊天的说话声在我听来简直就是噪音,我知道自己又不对劲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快速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对方却始终没有接听,我这才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夜里十一点半刚过。
我挑眉,盯着手机看了一阵,刚黑下去的屏幕突然又亮了,对方给我打回来了。
听着手机里的熟悉声音,我心里的烦躁感顿时缓解了不少,我装出漫不经心的口气,问对方怎么不接电话。
“哎,我做了台大手术快累死了,刚才睡过去了,可梦里被一个女妖怪的碎碎念又给烦醒了,这不醒了就看到你的未接,就赶紧打回来了你干嘛呢。”
“我在车上呢,去省厅。”
“去省厅干嘛还这么晚,又有大案子了?”
“算是吧。”
“哦那个,你自己还是跟她一起呢。”对方忽然口气含糊,吞吞吐吐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