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身上那种我说不清楚是什么的熟悉味道一点都没变,我差点以为自己跟他此刻并非站在边镇幽静的小巷里,而是还站在十几年前我们高中后身的那条街里。
“你妈身体还好吧,别让她来,既然你在,就没必要见她了。”曾念用力攥着我的手腕,目光灼灼。
我挣扎了几下,“你自己问她,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你女儿还等着我呢,放开我。”
十多分钟后,我和曾念一前一后走到了“角落小吃”门口,团团和那个说要保护她的小男孩站在一起,小男孩正蹲在团团脚边,看样子像是在帮她系鞋带。
曾念叫了团团一声,孩子马上看到我了,她脸上露出悲伤地神色,瘪着嘴推了推还闷头蹲在地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侧头看我,小脸上露出很冷淡的表情,看起来对我的出现并不欢迎。
团团抿紧嘴唇朝我走过来,小男孩紧紧跟在她身后,可走了没几步,小男孩就被铺子那个中年妇女给一把扯住了。
我迎上去,看着团团梳的有些乱的小辫子,不禁心疼。
要是苗语还在,一定不会看着自己的宝贝顶着这么不好看的发型出来的,哪个妈妈不希望把自己的女儿打扮的最漂亮,何况还是苗语那个臭美的家伙。
团团歪头又看看我身后的曾念,挤出一个笑容给爸爸,“爸爸,我跟阿姨说说话,你等我。”
“好,爸爸就在外面等团团,去吧。”曾念用无比温柔的声音答应着。
团团把我领到了铺子旁边的角落,然后很小心的从裙子上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阿姨你看看,跟我妈妈搂在一起的这个妈妈,是你吧。”
我伸手接过照片,照片已经有些边角泛黄皱巴,可上面的影像还很清晰,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角发热。
没错,照片上和二十岁的苗语搂在一起傻笑的那个女孩,就是我。
苗语的脸色挺苍白的,笑容里也带着只有我知道原因的苦涩,可还是那么好看拍这张照片的两天前,我刚刚见证了苗语在小诊所做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世事几多荒谬。
谁会料到,多年之后这张印证苗语不堪过去的照片,却由另一个带着苗语血脉的孩子交给我,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