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伯伯当然听得懂我的意思,他避开我的注视,脸上神色虽然还很沉静,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一定也很乱。
静默等待了好一阵儿,曾伯伯才再次开口,“我那个当医生的朋友,也做过法医的,很年轻的时候。”
我一愣。
“他后来辞职不干了,还是我帮忙安排到一间医院里上班的,可是曾添妈妈出事后没多久他就离开奉天了,我们的来往也渐渐淡了,很多年都没联系过了人老了说话就啰嗦没主题了,我说这个的意思是,他当年会说有可能是过敏性休克致死,我其实心里是信他话的,可是当时真的是不允许我把这事弄大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翻了出来。”
我开始有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忍不住直接问过去,“您那位做过法医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等待曾伯伯的回答。
“他叫郭明。”
郭菲菲的爸爸,那个旁观了我解剖他前妻的男人,也叫郭明,也有做过法医的背景。
原本不相干的事情,突然间就这么联系到了一起,被一种叫做“过敏性休克”的死亡方式,硬生生拉扯在了一起。
可是真相依旧是一团乱麻,我理不出头绪。
被绑架的曾添,和这些都有联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曾添跟你说过什么,那孩子什么话都不跟我说的,欣年?”曾伯伯瞧着我茫然的神色,着急起来。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在想一个问题,曾添的事情已经和两起非正常死亡有了牵连,是不是应该通知警方。
“你是在犹豫,要不要劝我报警吧”曾伯伯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问道。
我干脆的点了点头,然后尽量简洁的把郭菲菲和她母亲死亡的事情讲给曾伯伯听,等我说到郭菲菲的父亲也叫郭明,也曾经是个法医,还亲眼看了我解剖的过程时,老爷子很激动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出这么大的事,那小子居然一句都没回家跟我讲过!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说着,老人又颓然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我赶紧上前一步扶了扶。
我感觉到曾伯伯的手有点发抖,他垂着头,越垂越低终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人被抬上急救车的时候,刚刚又有了意识的曾伯伯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嘴里含糊不清的跟我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可是我根本听不清楚。
我妈把我推开凑了过来,耳朵几乎贴在曾伯伯的嘴上听着。
“他是说,想见一个叫郭什么的人”我妈表情木然的看着我,学了一遍曾伯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