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废弃的加油站。
我记得去年和曾添来给他妈妈扫墓时加油站就停用了,经过时我们还说不知道这地方以后要用来干嘛。
我和白洋下车,白洋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这里能藏人的地方,恐怕只有那个工作人员呆着的收费处了,我快步朝那边走过去。
白洋默声拉住我,抢步走在了我前面。
一声响动,收费处的小门被人推开,我和白洋都立马站住不动,盯着门口看。
一只血淋淋的手按在门板上,缓慢的往下滑,几道血痕留在了门上。
“曾添!”我猛地冲了过去,就凭这只手我已经知道,手的主人就是曾添。
曾添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我冲到他身边时,他嘴里发出听不清楚的声音,身体几乎不动,刚才推开门的那只血手,也落回到了地上的尘土里。
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伤情况,我没贸然下手去挪动曾添,只是连续叫着他的名字跟他说话,曾添似乎嗯了一声,我身边的白洋却突然惊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音。
我随着白洋的目光,看向曾添全是血的那只手,手指在动,手指我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敲了一下,重重一跳。
白洋惊叫是因为她看到曾添那只血手上,少了一根手指。
一片血肉模糊中,我也真真切切的看到曾添的一根食指没有了,断在指根和手掌面连接的地方。
电话里他说他可能杀人了,他没说自己是什么样子,我觉得眼角发热,连忙抬起曾添的手查看伤口,还在往外流的血很快就沾满我的手掌。
先要把血止住,看得出曾添并没对自己的伤口做紧急处理,他可是医生不会不知道失血过多的后果,我想起自己车里常备的急救箱,就头也不抬的让白洋去我车里拿。
可是白洋没动,我着急的抬头看她,就见白洋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身后某个地方看着。
我也回头看,这才注意到小屋子的阴暗角落里,还靠墙坐着一个人,两条腿八字形向外摊开,头垂得很低,身上的灰色恤胸前,有大片的暗色污迹,暂时看不出是血迹还是别的。
也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看出来是个个子很魁梧的人。
“年子,我可能杀人了”曾添的话响在我耳边。
我叫了白洋一声,她这才看着我,我们不用多话,白洋默契的领会我的意思,起身朝角落的那个人走了过去。
我迅速把自己裙子上的腰带解下来,暂时包扎一下曾添的伤口,同时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外伤,手摸到他肋骨的时候,曾添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