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祈跌跌撞撞回到屋里，赵默果然还在沙发上看书。

他今天不再是袍服，而是绸缎制白衬衣的现代式衣物，身姿板正，单手托书，气质淡然清冷。

不远处燃尽的乌木沉香冉冉飘散。

眼镜则搁置在一旁桌上。

“赵司。”

“回来了？”

苏祈内心雀跃，“赵司，我今天按你说的，用灵力加强了力道。”

“哦？”赵默放下书抬起头来，见苏祈衣服脏乱，脸蛋上还有些许煤团灰黑痕迹，他眉头微挑，“你和生人战斗了？”

苏祈讶于赵默的一语中的，讪讪道，“是有规定不能用吗？”

“三界律典繁杂，但统规逃不过《三界互不干涉条约》......若是平时小打小闹，应该也不至于惊到督查司。”

苏祈轻吐一口气。

还好还好。

“你的通选入场令下来了。”赵默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铜令牌，通身无字，正面雕刻着一条蟒蛇，凶残吐着信子，眼神泛着金光异常可怖，而背面则是锦簇的曼珠沙华，“三日后赴折桂山参加通选大会。”

苏祈接过，“我是到时候带上它去参加通选对吧？”

“对。”赵默抬手摩挲太阳穴，“但你的法器还没有续媒，我有些担心。”

苏祈道，“那明日吧，今天我估计......状态不好。”

经过一番乱斗，苏祈此言不虚，不但有些磕磕碰碰、并且衣物凌乱、灵力耗尽，更重要的是，她现在饥肠辘辘。

“你明天还去学校吗？”

赵默突然想起来。

“我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苏祈拢了拢身上，夜间有些凉意，她又汗湿了衣裳。

赵默不经意瞧见，“你去泡个热水澡吧，早点休息。”

“嗯……”苏祈想起来什么，“对了，赵司，姑姑给了些生活费我，等会我洗澡出来，给你一部分算作我小小心意吧。”

还未等赵默拒绝，她向楼上跑去，回头不忘嘱咐道，“你不收，我一会就不敢碰厨房里的好吃的啦。”

赵默笑着摇摇头。

等苏祈擦着半干的头发，将一沓放在信封里的钱放在赵默面前的时候，居然惊奇发现，面前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你……你煮的？给我的吗？”

苏祈嘴巴张大。

赵默手中的书换成了报纸，很自然接腔，“对。”

苏祈摸摸肚子，看看让人食指大动的面条，不争气吞了口唾沫。

“谢谢。”

她感激地开始吃面条，“对了，这个是阎魔殿的报纸吗？”

“嗯，”赵默从报纸后露出半张脸，瞧了眼她，“要看吗？”

苏祈一眼瞥见末版写着通缉令——阴魔，通缉变态杀人狂，赏金……

她赶紧摇头。

“还合胃口么？”

“当然。”苏祈低头笑笑，“不过，我给你钱是报答你收留我，不是让你给我做饭的。”

“有人做饭不好吗？”赵默头也不抬。

她调笑将信封推向赵默，“那你更非收不可咯。”

赵默无奈叹口气，“我一会有任务出去一趟，你吃完早点休息吧。”

“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你今天灵力不足，还是尽早休息为上策。”

第二日宁音草原。

“赵司，法器续媒需要来这么大一块场子吗？”苏祈随着赵默走在草地上，环顾四周，“我原本以为在所里就可以了。”

“因为……有时会有战斗。”赵默平静地说。

苏祈好像被凉水从头浇到尾，硬生生僵住，“这就是你所说的第一次试炼吗？”

“嗯。我们时间紧凑，准备开始吧。”

他伸手开始布置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