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震惊，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顿了好一会，才问道，“……所以你为了纪念她，留下了她的茶壶？”

“对，也不对……”雪狐眼神空洞哀凉，缓缓开口，讲起了以前的故事。

“很久以前，我们都是在白岐山生活的雪狐族群。从小，我跟幺妹妹最是要好。”（1）

“白岐山很适合修仙，漫山皆是仙草。那时我们还小，在山中住了几十年，修为增进不少，可以幻化成人形，于是便结伴去市集里看热闹。”

“也是不巧，半路遇到个高僧，瞧出我们的真身，不容置疑就说我们是妖孽，要用符咒收了我们。”

“我们打不过他，恰巧此时有位侠士出手相助，替我们解了围。”

“离开市集，待他送我们回了家，临别时，向我们道明了自己身份。”

“原来那位侠士，竟是白祈山的修仙真人。”

“看来这位侠士是位深明大义的好人。”

苏祈感叹，一般这种情况，按照她看的小说，应该是姐妹俩同时爱上侠士，最后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失手杀了妹妹？

雪狐勉强挤出笑容，“他确实是极好的。因为同在白岐山，之后他便常常来看望我们，更是带给一些灵力高强的仙草给我们服用，族里上上下下都非常敬重他。”

“可是，没想到不久以后，白岐山结界松动，当年囚禁于山中的几大神兽伺机而出，天下大乱。”

“由于我们雪狐族属于仙兽族，侠士找到了我们，说是让我们同他一起匡扶正义，重新封印神兽，以维护人间秩序。”

“阿妈阿爸深思熟虑后同意了，我们整个雪狐族便任他差遣，并承诺事成之后，他可在我们雪狐族中挑选一位意中人。”

看来我猜的不错，姐妹俩都喜欢大侠。

听到这里，苏祈暗自得意。

“可谁知……谁知他，”雪狐眼泛泪花，“他竟然是魔教的奸细！心思缜密无人能及！那些之前每日，赠与我们的仙草，竟都是魔物！”

……！

苏祈目瞪口呆。

“原来他早就酝酿，将我们仙兽雪狐族为他所用，喂食我们魔物，等到天下大乱，便施法控制了我们心智！”

“我们失控情况下，残忍地杀害了不少无辜的生灵，以至于后来遭到天人两界的唾弃，被认定为仙族叛徒，而在魔界也是不讨好，最后沦为魔族的阶下囚。”

“自此一役，雪狐族死的死，伤的伤，我阿爸阿妈皆战死，从此落败。”

原来这么悲惨……

苏祈不禁有点同情雪狐。

“那你妹妹又是……？”

“呵，”雪狐笑的愈发悲凉，“拜那位侠士喂养的魔物若赐，我妹妹定力不足，已然疯癫，一次毒发之日，痛苦至极，竟恳求我亲手了结她……”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所以，你才亲手杀了她，对吗？”

“对，”雪狐举起茶壶，“我将她残留的灵息封印其中，只盼有一日能再次相见……”

原来，那茶壶就相当于是她妹妹，难怪她刚才如此紧张。

“抱歉，我不知道这把茶壶对你如此重要，”苏祈郑重道歉，“刚才是我鲁莽了。”

“不，你很聪明，短短时间就能辨识出这把茶壶的特别之处，找到突破点。你做的很好……”

她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将茶壶放置好，用纤长的手牵起苏祈，“来吧丫头，咱们来进行赓续灵媒仪式。”

苏祈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微怔道，“赓续灵媒……？”

雪狐面色温柔，耐心解释，“小丫头片子，你不知道吗？”

“续媒的意思就是从此我们生死与共，我借用灵力同你战斗，若是你在战斗中不幸牺牲，我便与你生死与共……”

“这太夸张了吧！”苏祈慌张起来，“我、我不需要这么沉重的盟约！”

“我定然是相信你，才会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雪狐定睛看向苏祈，微微一笑。

苏祈微怔。

“我第一次碰这个法器，看到过前主人的幻境……她、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想到那次碰到的幻境，不由问起，“就是之前的赓续人，就是那个唤作年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