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蔓通过电话对大家说道:“我们要放手一搏,无论成败都不能带着遗憾离开赛场。好了,下半场霍霍你先休息,换赵科上场。徐润生,还记得溪溪之前告诫你的话吗?你不能再这么拼命了,你的体力消耗过大,已经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吧?”
徐润生强打精神:“教练,我可以坚持到最后!”
舒蔓和临安队教练拗不过徐润生,只得同意。
与舒蔓和教练不同,林溪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翻看她自己做的笔记资料。尽管她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无波,好似临安队已然胜利在望,但从她那不停翻阅自己刚刚收集来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出大阪队弱点的举动上可以发现,她内心的焦急程度已经快要爆表了。
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似乎很漫长,让每一位临安队队员都感受到了压抑与煎熬。这十五分钟似乎又很短,当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想出最佳应对措施。
见全队士气不振,张骥拍拍脸,大声说道:“不要有后顾之忧!跟大阪队拼了!”
临安队的队员们同时响应:“是!”
受张骥的影响,下半场的比赛临安队表现得十分出色。
林乾神勇无比地将他的超长射程投篮贯穿整个第三小节,状态好得惊人。霍成烨也在第三小节的后半段加入战斗行列,同队友们默契配合数次,竟然将分数渐渐追平了。
可惜从第四小节开始,徐润生的速度和力度明显下降许多。
被换下场的赵科担忧地看着场上刚被长谷川抢断一球的徐润生:“徐润生怎么啦?”
临安队教练嗓音不稳地说道:“他……徐润生他大步剧烈跑动的时间过长。说实话,先前进行的体能特训居然可以在他身上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我已经很惊讶了……但依然远远不够。这种程度的跑动是一个会大量耗费球员的体力和意志力的技能,徐润生现在……”他目露挣扎地看向坐在一旁脸色发白的林溪,“唉,我们现在是能把徐润生换下来了,他早就超过自身极限了啊!”
林溪闭闭眼,把心一横:“教练,听你的,准备换人。”
没过一会儿,徐润生被临安队教练含泪换下了场。
在比赛只剩半分钟的关键时刻,林乾的超长射程投篮失误,没有命中篮筐。负责抢篮板球的霍成烨孤注一掷、拼尽全力,终于盖过大阪队的5号。在将篮球夺下之后,他把球从内线传给张骥。
张骥接球,却瞬间被长谷川理人盯上。眼看寄希望于队友的掩护已经来不及了,张骥在匆忙间又将篮球传给了正和上杉淳抗争着的林乾。
上杉淳的防守过紧,林乾极力地寻找突破口,等他好不容易抓住上杉淳的疏忽、起身跳投的时候,沉甸甸的篮球还没来得及完全出手,终场的哨声就被裁判员吹响了。
临安队以两分之差惜败,登顶中日友谊赛冠军的梦想就此破灭。
自责不已的林乾愤恨地捶打着地面:“如果我能投中……如果那个球能投中……”
——我们输了。
这个认知令舒蔓落了满腮的泪水。
现场每一个临安队球员的表情都很差,有些男生甚至开始擤鼻涕、擦眼泪,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彻底抛在脑后。
林溪的脸色一直很糟,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跟个孩子似的哭得既伤心又可怜,引得旁边许多外队男生同情心泛滥,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徐润生悄然无声地走下赛场,两眼有些湿润。
他将自己放在板凳上的队服外套展开,轻轻地盖在林溪的脑袋上,遮住了她的脸,同时也为她挡住了所有或怜悯或觊觎的视线。
然后,徐润生嗓音微哑地对林溪说:“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眼泪,那是心的败北。”
舒蔓也哭了好久。
直到双方球员列队敬礼完毕,脑袋上还蒙着临安队队服外套的林溪已经擦干净眼泪,可一只通着电话的舒蔓却金豆豆不停地往下掉,谁都都劝不住她,林溪只得叹息不已地任由她固执地继续抽噎不休。
霍成烨从没见过哪个女生能哭成这样:“林溪,我们家蔓蔓好像要哭晕过去了啊,怎么办?”
林溪说:“我也没办法。被她哭得我……呜,我又想哭了怎么办?!呜呜呜呜……”
徐润生长叹:“我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啦?本来我们刚输掉比赛,心情挺糟,结果你们哭啊哭的,让我忽然想起闯进四强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吧?所以你们到底在哭些什么?”他揉揉林溪的短发,“好了,收起眼泪吧。我们下周周三不是还要和神奈川队争第三名吗?”
以霍成烨为首的临安篮球队连续三年都栽倒在中日友谊赛上,一直都是第二或第三,从未登顶,尽管他们的战绩一年比一年辉煌,可是总也无法称霸友谊赛的赛场的结果实在令人遗憾万分。
最后,霍成烨说:“我们尽过力了,接下来的就是好好准备下周三的比赛,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年除了这次的友谊赛,下个月还有一场友谊赛呢,依然是这几支球队,我们下个月继续加油。”
临安队的众人或落寞或悲伤地准备离开这片伤心地。林溪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似的满脸无措,被徐润生牵出了体育馆。
而霍成烨则举着手机,有些无奈地继续安慰着舒蔓,在舒蔓的强烈要求下也只好同意她后天就来日本跟他们汇合的要求。
这样也好,有舒蔓在,对球队,对霍成烨,对她自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