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作案未遂’,楚家的戒备明显森严了许多,守卫起码比以前多一倍。 两人趴在外墙外上往里眺,毛毛也躲在佐罗地小公仔里自我反省够了,飘在两人头顶望风。 “好像有人把守,还是两个,你们怎么进去呀团长,棠衣姐姐。” 楚默越看越不放心,低声说:“棠衣,一会儿下去后你跟在我身……” 话没说完,眼底就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到草地上利索地打了个滚,隐藏在墙边的大树后。 然后,那黑影冲他招手:“趁现在,下来,小心别扭到脚。” 毛毛立即拍手叫好:“哇!棠衣姐姐好厉害!” 楚默:“……” 看来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他识趣地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听从傅棠衣的号召,从墙上一越而下,落到她身后。 傅棠衣盯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别墅,以及两个守在后门口昂首挺胸的保卫道:“待会儿紧跟着我,别离太远知道吗?” 楚默:“……” 不是,这话不是他要说的么。 不等他反应,就见傅棠衣抬起手,手指间多了两颗白色的珠子,她横手一挥 ,珠子脱离指间,径直朝门前的两个人飞去。 只听唰地一声促响,几秒钟后,那两个保卫竟然身形一震,一头栽向了地面。 这回毛毛已经不是拍手叫好了,而是兴奋地尖叫:“啊!飞镖!棠衣姐姐会用飞镖!” 傅棠衣汗颜,回头瞪他:“嘘,小声点。” 虽然他是鬼魂,普通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楚家养了术士,现在怕是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小胖鬼的存在。 而楚默自始至终惊讶地看着傅棠衣无以言表。 这是弹指神功? 是柔道冠军该有的技能? 打死他也不信! 傅棠衣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无视楚默瞠目结舌的眼神,干净利落地做了个前进的手势:“走!” 两人弓着身子快速朝后门移动,楚默云里雾里跟在她身后,只觉得自己拿错了剧本。 明明是都市灵异片,活脱脱变成了热血武侠片。 经过后门时,楚默还特地扫了那两人一眼,没有流血,大概只是被珠子击晕了。 两人一鬼很快潜入宅子后厨,楚默强迫自己阵定下来道:“棠衣,接下来要去地下室,你不熟悉地形,我来带路吧” 傅棠衣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行,那你走前面,注意安全。”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脸已经被鸭舌帽和口罩遮得只剩下眼睛,甚至连眼神都被挡了一半,但被她这么一看,楚默竟然感受到了强大使命感。 楚默越过傅棠衣,正要继续前进,却不料厨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几乎同一时间,他只感觉领口一紧,随即整个人被傅棠衣拉到了身后,一只细长却又有劲的胳膊挡在了他胸前。 “别动。”傅棠衣压低声道,目光衣旧注视着门口,而另一手只抬起,十指和中指间夹着一颗白色珠子准备随时伺机而动。 毛毛赶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 楚默:“……” 他现在心里五味陈杂,竟然有一种被护成幼崽的错觉。 很快,门口出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就在傅棠衣即将挥手的瞬间,那男人识相的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别,别,手下留情,我就只是来找点吃的。” 虽是在投降,但脸上却带着笑。 长达十秒钟的时间里,空气异常安静,直到楚默从傅棠衣身后探出头小声道:“是楚寒的儿子,昨晚帮过我。” 傅棠衣这才收回手,但眼神仍旧警惕地盯着对方。 感觉自己人身终于安全了,楚衡毅这才放下手,理了理睡衣诧异地看着楚默,隔着一层厚厚的口罩自来熟地道:“嗯?是你,昨晚失手了今晚又来吗?还找了帮手?胆子真大。” “这与你无关,我们走。” 一想起昨晚的事楚默就来气,走在前面继续带路, 见他要走,楚衡毅又好心道:“我今天拿到了我父亲的指纹和保险库密码,说不定能帮到你们,需要吗?” “不需要,你只要像昨晚一样假装没看到我们就行。” 楚默头也不回,傅棠衣压低帽檐紧跟而上,毛毛也跟着飘,经过楚衡毅时还特意把又厚又肉的手掌伸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对方是否看到自己。 但楚衡毅丝毫不受影响,遗憾地耸耸肩,面带微笑地目送两人离开:“那好吧,祝你们好运。” 等两人都走远以后,他继续在厨房里转悠,从冰箱里找出盒冰淇淋挖着往嘴里送的同时,优哉游哉地走到后门,见两个保卫晕在地是 ,他也视若无睹,靠在门边一边挖冰淇淋,一边低笑:“小家伙,想套路我,你还嫩了点。” *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楚默每走一步都十分谨慎。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找了帮手,楚寒这里的陷阱相比昨晚也更加凶险了。 两人刚入地下室,就听‘轰’地一声,身后的门重重合闭,把人死死封闭在内,然后就见昨晚那小胡子术士就带着近十名保卫团团围了过来,瓮中捉鳖的意图不能更明显。 “两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来,这回看我不让你们有去无回!”小胡子得意地摸着自己的胡须,和高晓松一个款式的发型,让他的脸显得圆满而油腻。 他话落就手一招,对身边的保卫命令道:“上。” 十来个保卫摩拳擦掌齐齐上前。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身边多了个人,再加上这小胡子肯定还挖了什么坑等着他,楚默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忌惮 ,伸手挡在傅棠衣身前道:“棠衣,你退后。” 是时候轮到自己大展身手了。 哪知话一落就听‘唰’地一声,一阵冷从耳边风刮过,四颗珠子从傅棠衣手里飞出,精准无误在击中几个保卫的胸口。 几个保卫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你对付那个小胡子,其他人交给我。” 傅棠衣拂开楚默的手大步上前,躲过其中一个保卫的拳头,同时抓住对方的胳膊,来了一个教科书式的过肩摔。 砰! 那人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要是有灰尘,大概能腾起一朵蘑菇云,看得其他保卫眼角抽痛,齐齐朝傅棠衣攻击。 “棠衣!” “棠衣姐姐我来帮你!” 楚默和毛毛异口同声,欲要上前,却听地下室里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铜铃声。 扭头一看,就见那小胡子术士站在一个红色的法阵中央,手指结着印嘀嘀咕咕念着什么咒语,而周围墙壁上无数被红绳串成一线的铜铃在咒语的催动下不断颤抖,发出异常的响声。 “啊,团长,怎么回事,我头好晕啊……” 毛毛猛地从空中掉到地上,吐着舌头奄奄一息,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毛毛!” 楚默本想上前阻止那个小胡子,却发现自己头也开始晕了。 他顿时想起师傅曾给他提过,这世上有一种麻烦的邪术,叫摄魂术,不仅能迫使鬼魂屈服,连活人的魂魄也能受它掌控。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刚一出师就碰到了。 铃声频率越来越高,楚默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不受控制地趴在了地上,心里只想骂脏话:“艹,连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傅棠衣被几个保卫围攻,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等她抽到空回头一瞅,发现楚默和毛毛都趴在了地上,不由得大惊:“楚默,毛毛,你们怎么了?” 悉心一听,才发现地下室里充满了铃声,尖锐刺耳。 她想帮忙,但那几个身手不错的保卫寸步不让,一时分不了身。 小胡子被傅棠衣的喊声惊得皱起了眉,难以置信自己的摄魂术竟然对她不管用,加快了咒语的速度。 “没,没事。” 楚默原本神智模糊,被傅棠衣一喊,立即清醒了些许。 他抓住机会 ,一口咬破指头,把自己的血浸在手腕上的红绳上,吃力道:“曲曲儿,你要是这种时候给我掉链子的话,我就真把你一把火烧了!” 说着,抓着红绳的一头用力一扯,再一甩,大喊:“给我……去!” 那红绳吃了血,再被楚默一恐吓,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被甩出去的瞬间极速疯长,分出无数条叉像蔓藤一样延着周围的墙壁缠上那些不停作响的铜铃。 小胡子眉心一跳,心叫不好,但为时已晚,楚默抓着红绳的另一端大力一扯,铜铃们牵一发而动全身,齐齐从墙上脱落下来,响声也失了原有的节奏。 “没想到你这小兔崽子竟然还有这一手!”小胡子气得咬牙。 楚默懒得跟他废话,一股作气,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印抛向小胡子头顶,十指快速结印,念道:“炸!” 只见那黄符轰地一声在空气里炸出一团火云直击小胡子面门。 小胡子神色剧变,仰身向后翻了两个跟头躲开,却见那火云化作火星落到地上将他苦心绘制的摄魂阵烧了个面目全非。 “你想不到的多着呢 !”楚默从地上站起来终于扬眉吐气一把。 而这时,几个保卫也差不多被傅棠衣打得跪地不起,小胡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狼藉,看看楚默,再看看傅棠衣,后退两步,强撑着脸笑,用一句万年不变反派的结束语道:“好小子,今天就先放过你,以后再找你算帐!” 说着,突然扔出一个□□,脚底抹油溜走了。 楚默:“……” 傅棠衣:“……” 两人即使带了口罩,却都嫌弃地抚着鼻子,对这个没有半点环保意识的臭术士表示鄙视。 不过,都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咦?头不晕了,太好了头不晕了,团长你好厉害!”毛毛终于从混沌里醒过来使劲拍马屁。 楚默摘下口罩,望着前方紧紧闭着的保险库大门,脸色一点一点变冷:“没事就好,轮到你表现了,毛毛。” “嗯,我知道。”毛毛拍拍胸口飘到金属大门前,张大嘴深深吸气。 傅棠衣正好奇这小胖鬼要干什么时,却听楚默道:“棠衣,退后一点。” 他再次伸出胳膊把她挡在了后面。 只见那小胖鬼,吸足气,吸得肚皮都圆了以后,再张大嘴一吐,浓浓的黑气喷井似地从他嘴里冒出来,把保险库的门重重围住。 几分钟后,多余的黑气被毛毛重新吸回去,而保险库的门坍落在地上,成了一堆腐朽的破通烂铁。 一团白灼的灯光从门□□出来 。 楚默被它吸引,肃杀着脸,抬步走进去。 傅棠衣和毛毛也悄悄跟在他后面。 保险库里宽敞明亮,一副透明的棺材放在正中央。 楚默一步一步朝它靠近,走在棺材边静静地站着,半晌之后又蹲下身跪在了地上,而头,趴在棺材上久久不动。 傅棠衣站在他几步之后,看到棺里的人,内心的感受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因为实在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