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朱维正就是区一中的学生,当时在任的校长便是陈光斌,今年应该还是副的,过两年就是正了。
陈光斌一身正装,略有秃顶,但看起来还是容光焕发。
自己搬了破椅子,走到朱维正对面坐下,毫无领导架子也没给朱维正任何压力。
“小朋友,你的情况我刚刚听保安说了。是个很棒的孩子,年纪轻轻就知道分担家庭困难。”陈光斌略带赞赏,“不过学校也有学校的规矩是不是,一来影响不好,二来也担心大家的安全,尤其是放学时候校门口挤着大批学生,影响通行,万一发生拥挤踩踏,这就太严重了。”
朱维正应道:“伯伯,其实我是特意选区一中的。”
陈光斌一愣:“嗯?怎么说?”
“我今年初二,以后想考区一中,然后再从区一中去北京、去上海读大学!我来这里摆摊,顺带看看这里的老师和学长学姐们,我父母以前也说,区一中很好,可以考。刚刚我卖东西之前,仔细看了一下,觉得很棒,是我梦想中的高中,我想靠自己来这里,所以我得多卖点东西……伯伯,你就让我卖吧。”
这年头还没什么人拿梦想当框,什么都能装,大多数人说梦想还是很浪漫的。
这也让陈光斌有点呆住了,区一中竟然成了一个孩子的梦想?
回头望了望工作许多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校园,老泪有些盈眶。
陈光斌舒一口气:“这样,你让你父母来,我和他们谈谈,如果确实有困难你又是个乖巧的想读书苗子,区一中也有相关政策福利可以帮助的,实在不行,我个人也可以资助你。”
朱维正听的头皮发麻,不愧是副校长啊,再让您说下去,他还崛起个屁啊。
当即心一横,挤出两滴眼泪就开演:“父母……”
念了两字就哽咽了。
父母……他们没啥事,就是穷啊!
可陈光斌和孙六益不清楚啊,一听这情绪就感觉坏了事了。
尤其是陈光斌,直接坐蜡,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揭了孩子脆弱内心最疼痛的伤疤。
两中年男人此时都忍不住脑补出了一起令人扼腕的人伦悲剧。
陈光斌思虑良久,才重新开口:“老孙啊。”
孙六益上前。
“以后这孩子的摊子,照看着点,别让其他社会摊贩欺负了。”
转头又对朱维正道:“孩子,摆摊可以继续摆,不过不要正对学校大门,到旁边一点的地方去,好不好?”
朱维正点头。
得到了特赦令,意味着以后朱维正可以放心在这边卖东西了。但周一他得上课,况且他也不打算在一个学校外卖太多次。
回到家一算账,嘴都笑裂了。
两天功夫,他的个人财富从“借债”的50元,到个人纯流动资金640元,积累的飞快。
周一,朱维正召集了六七个憨包小伙伴,也是他的第一批投资人,开了自己的首个分红大会。
“坐,都坐!”朱维正大手一挥,很有范。
七人坐下,朱维正满意道:“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钞票,拢共100元。
得意道:“看看这是什么!”
“好多钱!朱哥哪来的?”
“肯定是朱哥赚来的!”
“朱哥牛逼!”
七个狗腿子眼睛发着光,都知道自己的棒棒糖有望。
朱维正高兴道:“没错,赚了!你们上周放在我手里的钱,我用来做了生意,今天,生意的硕果已经结出,大家都可以来分享了。我宣布,首届分红大会开始!”
七个憨包听不懂什么叫分红大会,但看朱维正的神色表情也能理解:这要是分钱啦。
“来来,把我之前写给你们的纸拿出来,对就这个。”朱维正随手收了几张张纸片,上面写着1元、5元,然后从钞票中抽了4个五毛和10张1元的递给小胖子陈路斯,喊道:“陈路斯,两日前投资6元,分红6元,实收12元,恭喜恭喜!”
陈路斯胖脸微红,哆嗦接了十二元,有点懵逼。
朱维正又收了另一人的纸条,喊道:“赵际,两日前投资10元,分红10元,实收20元。这下都可以给卢巧巧买玫瑰花了哈哈。”
赵际被说的脸通红,嘴里却硬道:“屁都不给她买!”
朱维正又按比例把剩下人的也给了,每给一人就念一遍,像模像样。
虽说还了50元账,又分了50元,但朱维正剩余的钱已经足够让他继续进货了。正当他琢磨着怎么才能在周一到周五下午早点放学走人时,却看到一抹娇俏身影小步跑来。
“朱维正,你的作文呢?”
肖敏璐,初二2班的学习委员,也是公认的班花。
和朱维正不能算没有关系,也没什么大交集:朱维正的父亲,其实就是在肖敏璐父亲厂里工作。
作文?
什么作文?
卧槽忘记了,上周语文老师布置了作文周末写,完球,朱维正搞钱太快乐,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