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坐在桌旁,两眼发直。
沈大夫人拍拍她的肩,起身:“姜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和你多聊了,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说罢抚抚衣摆,周正端庄地走了。
送走了大夫人,姜晚晚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什么策略上的问题。
“一定是我表现得太贤淑了,正合她们心意,我得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夜里她和小翠一合计,决定换个方向。
第二天,迎来了二夫人。
沈二夫人长了一副小家碧玉的面容,行路如娇滴滴的花苞枝丫,摇摇摆摆,仿佛一阵风大了,就能把她吹了去。
姜晚晚坐在榻上,一脸慵懒相,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二夫人见谅,晚晚伤势未愈,不宜动身,小翠,你去沏茶吧。”
说罢挥了挥那已经拆下纱布,活动自如的手臂。
而可怜的真的伤势未愈的小翠,则慢慢挪到案桌边,颤颤巍巍倒了一杯茶,递给沈二夫人,差些没洒湿了二夫人的裙摆。
姜晚晚大喝一声:“你这笨手笨脚的,连倒个茶都不会吗?”
二夫人接过小翠手手里的茶,面色登时就变了。
“你这……”
姜晚晚一拍大腿:“我生在官家,长在官家,实在是娇纵惯了,所以说啊,我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配不上沈家长子……”
“不。”
沈二夫人也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不知打哪儿掏出一副手绢,眼睛眨巴眨巴,便啜泣起来。
“姜姑娘好气魄,半点没有深闺小女的娇弱,不像我,身子不好,脾气又软,平常连个侍女都压不住,实在愧为沈家二夫人……”
姜晚晚愣住,又换剧本了?
只见沈二夫人鼻子抽了抽,捂住胸口喘了老大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唉,姜姑娘你瞧,我这都老毛病了……”
她长长叹息一声,又道:“一开始焕儿与我说的时候,我担心得紧,生怕焕儿娶了个像我这般软弱无能的妻子,那我可怎么忍心同意?但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姜姑娘中气十足,又对下人们使唤自如,这门婚事,二夫人我准了。”
说罢抚抚衣摆,飘飘摇摇地走了。
留下的晚晚和小翠,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还没等她们回过神,第三天,沈三夫人来了。
三夫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是个彪悍的性子。
她一进门,往桌旁一坐,裙摆一撩,指了指门檐:“换掉。”
顿时冒出来几个人,乒乒乓乓一阵功夫,门上的牌匾就从“玉兰轩”被换成了“晚兰轩”。
三夫人又转过头,指了指榻上:“换掉。”
顿时又冒出来几个人,稀里哗啦一阵功夫,榻上所有的被褥衾帐又都被换成了红鲤鱼与绿鲤鱼的样式。
见姜晚晚还一脸懵,三夫人提起茶壶,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然后开口:
“我就不废话了,我这个人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只要你对焕儿好,我就定然会处处护着你,绝不让人欺负你。”
“这晚兰轩寓意着你日后便是这轩中的女主人,至于鲤鱼被……听说红鲤鱼是你与焕儿的定情之物,这便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吧。你们的婚事,三夫人我准了!”
说罢她一扬衣袖,如同她风风火火地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晚晚已然被这没头没脑的剧情弄得转不过来了。
小翠也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问道:“小、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姜晚晚想了想那最后一位还未上门的四夫人,嘴角止不住抽了抽。
“看……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