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这两句话就好像一直在我脑子中一样,大概是在哪听过许多遍吧,记不得了,记不得了”,水凌月沉浸在把玩新得的宝贝的快乐里,压根没注意到凌景岚的异样神色:“凌月,可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没有呀”,水凌月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小时候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凌景岚告诉她,因为她生了一场病,所以不记得了。
“师父,你给了阿姐这么多东西,都没有我的么?”南弦在旁嘟囔了一句,凌景岚转头伸手敲了一下南弦的头:“臭小子,师父不在,保护好她,也保护好你自己。江湖险恶,皇城事多,你们两个凡事留个心眼,切忌多管闲事”,最后六个字他咬得尤其重,虽是说与南弦听,但眼神却一直落在水凌月的身上。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南弦送回去了,但只要你想他了,也可随时叫他回来啊,他要是不回来了,就当他欺师灭祖,咱们就不要这徒弟也罢”,水凌月笑眯眯地揽着南弦的肩膀,调侃道。
该到上路的时候了,水凌月微微弯腰和南弦同时低下身子,凌景岚作势将两人拥入怀中,又不放心般叮嘱了几句。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心里已是不知滋味,脑海中却是在无声地重复着一句对不起……
哪怕在这枫月山庄里,待了十年,到头来,兜兜转转他还是要与最开始的地方牵扯不清,只因前尘往事放不下,也忘不了,轻轻一声叹息,包含着无尽的沧桑和不舍,沉默半晌,他道:“好了,景七带他们走吧。”
在凌景岚和山庄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三人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山下走去,三道身影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冬雪虽小,却下得格外起劲,冒着风雪下山的三人行了半天的路,终是抵不过风雪打头,不得已只好暂时露宿一家破庙。
“少主,我们为什么要把主殿让给别人,跑到这破柴房里?”但凡水凌月她们脚步快一些,警惕性高一些,便会发现在她们来到之前,破庙正殿里有两道人影飞快地隐去了后院。
“不是你总在耳边唠叨,要少与人接触,省得惹麻烦,本公子听你话了,怎么样,开不开心?”四面漏风,远离正殿的柴房乱草垛旁窝着一个闭目养神的黑衣公子,低沉的嗓音略带调侃地笑着道。
另一人在他身边坐下,撇了撇嘴没说话,心里却在腹诽,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出门在外,有缘相聚,一起落脚破庙好像也没什么吧,但躲都躲了,现在再出去,保不齐会被人当作坏人,徒增事端罢了,想了想他也老老实实地窝在了一处避风的角落里……
入夜,南弦和水凌月两人凑在火堆旁东拉西扯讲着冷笑话,景七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处,他来枫月山庄的时日尚短,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凌景岚身边。
回头看了一眼打闹的两人,他摇了摇头,这水凌月就像一朵娇花被凌景岚宠得娇生惯养的长大,本以为这样风餐露宿的时候她会吃不消,万一走几步就要歇一歇,不知何时到盛京,没想到走了半日,对她原有印象倒有所改观,全然不娇气,也不用他多操心,看来她时常溜下山去历练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过这小姐有点话痨,却是不曾耳闻,他自小便不喜多言,自然理解不了,水凌月看起来明明年长南弦五六岁的样子,却还能和他乐此不疲地斗嘴是什么感觉。
“好了,小睡一会儿吧,明天还得赶路呢,这雪下起来也没个准儿,不抓紧时间的话,初五前就到不了京城了”,玩闹够了,水凌月摸了摸南弦的头,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