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木止言，一个生不逢时，却又活得逢时的人。

——木止言

大概所有未宣于口的事物才是最让人遗憾的，我年少时曾喜欢上了一个无法言说的人。宣之于口后，却发现到老也无法忘怀。

——苏昭玄

……

他们俩的故事最初是发生在重锦城里。

那个繁花似锦，四季如春的国都。

初见的那一日阴雨连绵，和所有的话本子上的故事一样，不打不相识。

那是在经年阁里的论辩。

那一年，他正值十七岁，最是年少肆意的年纪，喝过重锦城破巷子里的老酒，见过怡红院最娇嫩的花魁姑娘。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想要干出一番自己的成就，比他父亲还厉害的官职。

但是一场论辩，他结识了一位相处得非常好的小公子，他们算是志趣相投，成为了知己好友。

朝夕相处之间，他也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可是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可是那一日出城踏青赏东山的桃花。

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对木兄产生了不一样的情谊，其实也可能很早就产生了。

是以，他才会在五三斋听书的时候，听到那个狐狸与书生的故事，他问出：“十七姑娘这故事可真是好，不知那位狐妖最后报的是恩还是情呢？”

他坐在角落里，紧紧盯着台上的那个方向。

他不愿意错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心里早就产生了困惑，所以他都有些开始避着木兄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生出的是什么心思。

“自然是报恩，不然苏家公子以为呢？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救命之恩，自然是当涌泉相报的。”台上那女子回得坦诚，不像是假的。

既然是她讲出来的故事，那她的回答自然是正确的。

但是苏昭玄心中无端地产生了落寞心思，他以为那狐狸与书生是互相喜爱的，属实是荒谬了些。

然后他又想到自己和木兄，他似乎喜欢上那个明媚惊艳的小公子了。

那日的东山桃花宴，曲水流觞。

按照惯例是要表演才艺的，那些人也表演了才艺，他将目光落在了那一位沐姑娘身上。

恍惚间，他竟然觉得那一位像极了木兄。

大抵是他自己喝多了，他发现他似乎是喜欢父兄的。

可是这种荒唐的想法是很难容于世的。

他想，自己那就默默守护着苏兄，那也是极好的。

后来，他们一同前往清水山庄参加溪玉大会，他也知道了自己这位木兄是清水山庄的少庄主。

所幸，今年的溪玉大会还算是极其仁慈的。

他们两人都得到了去帝都参加招生比试的机会，他们怀着都未来的憧憬，开始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因为还有三个月才是前往帝都的时间。

所以苏昭玄去了一趟边关战场，他想自己还是有一番抱负的。

后来他和木兄一同上了那一位沈姑娘的灵船，准备一同前往帝都。

沈姑娘真的是个极好的人，既温热又通透。

但是他发现沈姑娘与木兄走得很近，似乎关系不一般，他心里也无端地生了很多烦躁。

他不希望木兄身边有其他的女子，他似乎是吃醋了。

那一日的晚上，暮色四合。

寒风有些沁人。

那位沈姑娘主动同他打招呼，一声“苏小侯爷”，他想明白了自己以前没想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