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你可还记得,我们遭山匪前,遇见了什么?”
她倒是喊得自然。
苏归当然记得,他也是刚刚才想起。
一具漂在水面顺流而下的棺材。
后来事发突然,他竟是一时给忘了,回忆起来,只说方向,的确极有可能是从渡口流下的,这还是他最初想要进去的引子呢!
跟在后面的百姓,人不太多,虽然看过了渡口的远景,有哭有不信的,但见到丁员外向着那外人跪下,心中皆是一惊,都望了过去。
听见事情仍有转机,员外夫人面上一喜,摇晃他的腿,叫道:
“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但那也太巧了吧,他想着,问道:
“令家公子何时去的渡口?”
“半月前。”
“……”
苏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都可能是葬身于那的第一拨人了,要真是昨天逃走,那就太离谱了。
但见员外夫妇二人,既不死心,也不松手,于是他随口问道:
“令公子身上,可有什么护命的宝物,比如诶……阴阳轮转镜,九转还魂丹什么的?”
这两样东西都是他胡诌的,而听到他的问题,夫妇二人开始思考,于是他借机将两位扶了起来。
“宝物……”
员外夫人思索着,转头看向焦眉苦脸的员外,轻轻问道:
“那东西?”
丁员外闻言,眼前一亮。
“呃……是什么?”
那妇人立即答道:
“先生,我儿初生时,曾害了场大病,请了周围的大夫都治不好,后来不知怎的,他便自己痊愈了,但隔了一段时间又会复发。我们只当是一种不伤性命的怪病,但后来,越发作就越厉害,四岁那年竟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之后我们遇到了一位游方的道士……”
一听这话,苏归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那老道一眼。
怪不得受骗呢,感情不是第一次,合着一直有这样的传统是吧。
“那位道长,说我儿灵智早开,有不干净的东西趁机占身,随后给了我们一段桃木,让他佩戴。我们便让他一直戴着,之后,那怪病还真的好了。我们更不敢叫他摘下,想来应该是一直在他身上。”
桃木?
苏归脸色微变,他偷偷瞥了眼七娘,后者听见桃木已是细眉蹙起。
“什么样的桃木,不会是这样的吧?”
他从行囊里抽出自己的桃木枝,向两人展示。
“不是这样,那段桃木只有半个拇指大小,饱满光洁,正中间还有一个小花苞。数年不枯,那花苞更是越长越大,但又迟迟不开花。”
员外夫人摇头道,这位瞎先生的桃木又细又皱,干瘪失水,非是一种。
卧槽!这听起来就不像凡物,但结果终是不好说,于是他又说道:
“那位该是真高人了,也难怪你们会信了这个假道士。不过,令公子失踪已有十五日,想来……”
“不是十五天!不是十五天!”
丁员外激动地大喊:
“他十五日离开的丘山去渡口,但渡口那时尚无异样。我孩儿本该是四日前返回,若是出事,实则该是那时,距今也只有四日!”
淦!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苏归努着嘴,小心地收回桃木枝,说道:
“昨日正午,沿着梅子河有一口棺材顺流而下。
“若令公子还活着,他只可能在那棺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