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张明晰都坐在店里,对着早上那事骂骂咧咧的。
周晨也没搭理他,倚在昨儿张明晰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里的银色打火机,时不时按动上面的暗扣开关,看着点点火星一会儿燃起又一会儿熄灭。
脑海里闪过沈念来
,昨晚她好像也似这般,坐在那门口的长木凳上,笼起半边火点燃着手里的烟。
夜色笼罩在上空,稀疏的灯火短暂地照映出她风情摇曳的半边侧脸,头发被她随意的挽着,眼中的孤寂与落寞尽显无疑。
他甚至还依稀记得她靠在身边时那烟的香味,是荆南烟,荆市香烟厂牌特有的烟。
味道说不上浓烈,带着点沉香味,抽得惯的人会很喜欢,抽不习惯的人一口也不能接受。
这荆市夜晚的风吹来得也倒是怪,拂尽了白日里的喧嚣,却未抹平周晨心中的燥热,怀中借势跌倒的少女,炙热的体温,淡淡婴儿奶香味迟迟不肯散去。
这其实不是周晨第一次见过沈念,前两年有玩得好的朋友在西城组过个赛车局,骑摩托车的那种。
来得人很多,多是些男生的主场,女生也就寥寥几个,依偎在他们身边。
当时沈念也在,穿得身西城高中的校服,白色衬衫搭着黑色短裙。
没有像在场其他女生那样,把短裙提得极高挂在大腿根上,她穿的循规蹈矩,倒像个正经女高中生样。
沈念进场,往那含笑一站,便成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心,他们看着沈念看直了眼,眼里由开始的惊艳渐变成一丝贪欲。
周晨注意到她,其实也并不奇怪,
顶着那样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即使是未遮粉黛,放在人群里也很难不吸引人瞩目。
沈念折折转转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背打得挺直,周围人朝她递来的酒水也全部拒绝,
只是抱着怀里的粉色保温杯坐在那,时不时会嘬上两口,偏头和身边的人打趣。
比赛还没开始,大家坐在休息区里,各自玩的好的混成一个圈子。
周晨坐得位也离她不远,听着他们油嘴滑舌的话混在耳边,不时会传来隔壁桌的谈笑声。
沈念话不多,大多时候也都在附和身边的人笑着。
但周晨知道,自他打第一眼见着沈念,便知道这小姑娘远没有现在看上去那么乖。
那时的沈念耳骨间参差地穿着七八个耳洞,扎着两鱼骨辫,眼神里也尽是张扬与随意,明明是两者很矛盾的存在,却被她诠释地极为自然。
她对周围的一切事都漠不关心,看准的事又拿捏的那么笃定。
半场休息时,顾家大少顾昭怀里揽着个小有名气的车模,朝着沈念径直走来,踹着面前的桌子往前蹬了一脚。
“喂,沈念,比一局?。”
周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了一跳,本想上前据争,但一看来人是他顾大少,又讪讪缩了回去。
沈念抬头,目光平静的扫过顾昭一眼,显然是没打算搭理他。
顾昭对她无视自己的态度,气急了眼,嚷嚷道:“你赢了,我以后也不去找我那便宜弟弟的麻烦,咱两以前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
他顿了顿,嚣张的面孔,居高临下地对着沈念,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一定会赢。
“当然呢,如果你输了,你以后就得跟着我,怎么样,敢不敢赌?”
沈念思虑了会儿,对这赌局来了兴趣,眼里有一丝动容,拧着手里的保温杯,冒出的热气呼呼向上。
她对着瓶嘴吹了两下,烫嘴的温度还是让她无法下口,又拿着杯子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怎么比?”沈念问,旁边有人拉住了她。
“从这开始,绕着山月道跑上一圈,三局,你是女生我也不占你便宜,赢一把就算你赢,怎么样?”
“别啊,昭哥。”沈念旁边一刺头男生开口,这人也大抵是沈念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