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夜……
“你师傅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恶人就该得到伏诛。”萧远轻叹一句,缓缓道。
听闻此言,一直将此事深埋内心的陈海春终于绷不住了,原本赤红的双目,两行热泪流下。
“少主,我会…我会做八宝葫芦鸭,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材料。”陈海春擦了擦眼泪,转身欲走。
“邢管家,你陪他去,所需费用从你那扣。陈海春,十两银子一年,可否?”
萧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海春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冲着萧远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远回屋睡了两个时辰,再醒来时一阵香味顺着窗户飘进了房中。
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三两步便跨到了厨房。
“好了?”
“快了、快了。”陈海春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手握勺子,滚烫的热油一勺接一勺的浇在葫芦鸭上。
萧远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果然,没等多久,一盘油光灿灿的八宝葫芦鸭便端了上来。
邢磊急忙递过一双碗筷,接着与陈海春并肩站在一旁,静待萧远用餐。
“坐下吃啊,小春子,去盛三碗大米饭。这不得干他个两三碗?”
萧远一筷子下去,脆脆的鸭皮从中间爆开,糯米裹着火腿、元贝、莲子流满餐盘。
放入口中,鸭皮脆而不硬、鸭肉紧而不柴、糯米油而不腻。
前世总点外卖的萧远,哪吃过这样的人间美味?
“吃啊?”
从沉浸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邢磊与陈海春还站在一旁,没有要坐的意思。
“少主,您先吃。”
“扯,来来来,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以后你俩负责做饭,到饭点叫我就行。”萧远不耐烦的挥手,他又不是古代人,哪受得了这种繁文缛节?
邢磊虽拿捏不准萧远的脾性,但好歹是个管家,自然心思玲珑剔透。
他招呼陈海春,依言坐下,一人捧起一碗米饭吃了起来。
“这才对嘛,大家都是干饭人,没什么老爷少爷的。”
午饭过后,陈海春收拾完碗筷,萧远拉着二人往门外走。
邢磊与陈海春被拽着,居然丝毫挣脱不得,二人对望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少主是练家子!
“少主,您这是?”
“去卖艺。”
“卖…卖艺?”邢磊有些跟不上萧远的思路,出手如此阔绰的少主,居然要去卖艺?
“你俩到时候,一个帮我敲锣,一个帮我热场子。”
萧远丝毫不客气。
到了集市,邢磊买了一铜锣,领着少主来到了十字街口。
他再怎么说曾经也是一府管家,这站摊子、走场子的活还真没干过,既想讨得少主欢心,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
“铛!”萧远见邢管家杵着不动,自己接过铜锣猛得一敲,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各位乡亲父老,我等去开封府投靠亲人,路经此地,可惜盘缠用尽,只得在此买艺,请大家有钱的买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熟悉的锣声,熟悉的开场白。
雾源县人这些年也没少见这种街头卖艺的营生。
一时间,驻足的驻足,侧目的侧目,都在等着眼前这位戴斗笠的艺人,开始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