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过道中,刑天独自一人横刀立马拦在过道中央,身后一侧是铜尸丁未的尸体,另一侧却是一众昏迷着的玩家,在远处便是天牢大门。
对面不远处则是铜尸甲巳与那自称是娜仁巫女的女子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同伴横死面前,女子却笑靥如花,轻轻抚了抚自从眉间抹上药膏以来就剧烈喘息的甲巳的后背,口中倒是十分温柔,主动开口。
“莫不是刑镇抚使当面?”
对于对方知晓他的名字之事刑天并无异色,反倒是咧嘴一笑,“不错!正是刑某,阁下果真是娜仁巫女?”
“如假包换!”
“为何……”
“区区易容术加上些许魅术罢了,小道尔!”娜仁巫女满脸却是自矜之色,显然能将权倾一国的海源赵氏当家之人骗的团团转之事,并非像她口中说的那般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刑天微微点了点头。
“刑镇抚使如此惊才艳艳,想来在大明也是一等一的好汉,为何不好好留在大明为天子效力,却跑到这穷乡僻壤出生入死……”
说着,那双惊艳妖娆的桃花眼有意无意的望向刑天依旧流淌着鲜血的左手,一时间笑颜更盛,“为此如今还落下残疾,影响终身,此事妾身属实不解,镇抚使大人到底为的是哪般?”
对此问题刑天早有准备,只见他朗然一笑,便拿出当日忽悠赵范八的幌子。
“数月前,我大明境内亦是爆发丧尸瘟疫……”
不料话未说完却被娜仁巫女直接打断,“镇抚使大人这话拿来糊弄他们赵氏叔侄还行,诓骗妾身可还不够。”
刑天闻言顿时笑容一收,冷冷的望住对方,“巫女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刑天突然改冷的神情,娜仁巫女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笑颜如初,继续轻抚铜尸甲巳的后背,
“据妾身所知,丧尸瘟疫自始至终仅在我朝鲜国内出现过,从未听闻别国有之,不知镇抚使大人口中的‘大明境内’具体所指何处,还请大人开解妾身心中之惑。”
刑天的眼神愈发的冷冽,沉默了半晌后再次开口却直接岔开话题,“巫女阁下身为朝鲜之民,却似乎对我大明之事知之甚多啊!”
面对刑天显而易见的试探,娜仁巫女并未有丝毫遮掩,“妾身有不少同门旧友均为大明之人,与妾身书信往来时常提及大明之事,从未听闻大明有丧尸瘟疫之事。”
“不曾想巫女阁下交友如此广阔!”刑天微微将头垂下,用以遮掩其中的一片精芒,“就是不知阁下口中的‘同门’指的到底是哪门哪派?”
“刑天大人为何故作不知?”娜仁巫女面露讶色,伸手指了指此时已经缓过来不少的铜尸甲巳和另一边已成尸体的铜尸丁未,“如此显而易见的操尸之术,自然是玄门正宗上清茅山派了!”
刑天心中顿时了然,看来主神提示中的“铜尸”二字确有其事,但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就说这两具铜尸看着眼熟,不曾想区区朝鲜也有我大明玄门正宗的弟子,失敬失敬!”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却发现对面的娜仁巫女却突然一改笑意,脸色突然冷淡下来。
就在刑天感觉大事不妙的功夫,娜仁巫女却突然噗呲一笑,语带戏谑。
“骗你的!”
刑天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肯定出了大纰漏,但还是强自硬撑,企图找补找补。
“巫女阁下这说的哪里话……”
“妾身根本不是茅山派的弟子!”
原来是这个,刑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口中却十分不悦,“刑某与巫女阁下如今明明已然赤诚相对,不知为何还要出言戏弄于刑某?”
对刑天问责的态度不以为忤,娜仁巫女的语气却愈发清幽,“上清茅山派实乃天下道门支柱,百年前覆灭之事惊天动地,刑天大人自称是锦衣卫镇抚使,锦衣卫一职,便是为天子耳目,难不成刑镇抚使竟然不知此事么?”
对方的态度让刑天越发感觉情况不对,略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得蒙天子看重,刑某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向来附近京城之事,民间之事所涉甚少;巫女阁下如今说来,上清茅山派覆灭一事,刑某确系早有耳闻,只是年代久远,一时疏忽记岔了,倒是让巫女阁下见笑了!”
“一时疏忽么……”娜仁巫女略作停顿,直接冷笑出声,“刑天大人口中的锦衣卫镇抚使一职莫不是也是一时疏忽冒领而来的吧?”
“巫女阁下慎言!”刑天厉声怒斥,“刑某位居镇抚使一职乃是天子亲点,何来冒领只说!茅山派覆灭一事虽影响甚大,但说到底也并是民间之事,与朝廷无关,即便是刑某忘记又有何怪?巫女阁下凭此便断定刑某镇抚使一职乃是冒领而来,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娜仁巫女闻言却是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眯起,诡异一笑。
“刑天大人的镇抚使一职乃是天子亲点?”
“千真万确!”
娜巫女瞥了一眼强自镇定的刑天,沉默数秒,忽的展颜一笑,“我朝鲜国小民卑,消息闭塞,妾身却是一时忘了,不知上国大明如今是哪位圣君在朝?还请刑天大人不吝赐教好为小女子解惑!”
“……”
沉默之下,天牢中仅有铃铛声响彻如初。
“如此看来刑天大人不仅是冒领了大明锦衣卫镇抚使的身份,就连大明来客的身份也是假的啊!”
说罢巫女扭头瞥了一眼不远处囚室内横七竖八的几名玩家,一副了然之色,“不过也是,刑天大人的这些个同伴不仅肤色奇异,还操持着就连妾身也闻所未闻的连发火器,又哪里像是区区大明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