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丁广博淡淡地说道:“好了,胜负已定,你且退下吧。”他这话自然是对高济说的。高济却一脸茫然的样子,道:“教主,恕弟子愚昧,不懂教主的意思。”丁广博道:“本座说胜负已定,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些愤怒之意。高济不禁偷偷地望了望丁广博,又望了望杨雪立,然后说道:“教主的意思是……弟子败了?”
丁广博道:“你不但败了,差点连命都没了。”这话一出,不仅高济感到茫然不解,在场的教众也是互相对望着,显然都不明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丁广博又道:“方才若非本座及时出手将你拉回来,只怕你的头已经被杨少侠的剑给砍下来了。”高济吃了一惊,立刻回头去看杨雪立,只见杨雪立的表情依然没变,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丁广博说的话。
丁广博笑了笑,道:“本座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相信本座说的话是真的,对吗?”高济立刻道:“不,弟子……弟子不敢!”他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确实是有些疑惑。丁广博道:“我告诉你吧,就在你举剑往他身上刺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就能拔出剑来将你当场杀死,然后再把剑收回剑鞘,就这么简单。”这确实很简单,但那需要何等的速度,何等的精确,何等的镇定,高济怎么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在场的教众更没有人会相信。丁广博又道:“我知道在场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因为你们没有见到过他的出手。”杨雪立忽然开口道:“你见到了?”丁广博点点头,道:“是的。”杨雪立道:“什么时候?”丁广博道:“就在刚刚。”杨雪立道:“刚刚?”丁广博道:“我看到了你将要把剑的动机,所以我才及时将高济拉了回来。”高济仍然满心疑惑,道:“可刚才明明是弟子举剑刺向他,他怎么能……”丁广博冷笑几声,道:“就算你的速度再快十倍,他依然能在瞬间之内杀死你,你相信吗?”
高济从未听到丁广博如此称赞一个人的武功,也许这不是称赞,而是事实。高济突然大声道:“不,我不信,教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方才杨少侠一招未出,便决定是弟子败了,弟子不服。”
丁广博叹道:“我也实在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增长了这么多,实在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啊。”他这是对杨雪立说的,而杨雪立却一句话也没说,表情还是冷冷的,这并不是因为他骄傲,而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高济又叫道:“教主,弟子还要再与他一战,这次还请教主莫要插手。”丁广博忽然喝道:“你若真要让他令你心服口服,那你就必须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高济迟疑一会儿,一字字道:“不管什么代价,弟子都愿意付出。”丁广博道:“是吗?那如果是生命的代价呢?”高济忽然回转身,看着丁广博,皱眉道:“教主为何这么贬低弟子,而对他人这么看重。弟子知道,杨少侠与教主是曾经的朋友,但也不必这么偏心吧。”丁广博道:“不是本座偏心,本座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我相信在场的人都想见识杨少侠的出剑,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看到他的剑。”高济不禁问道:“为什么?”
丁广博道:“因为这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看到他的剑。”高济又不禁问道:“什么人?”丁广博迟疑了一会儿,缓缓道:“死人!”高济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在场的许多教众也都颤抖了一下,虽然他们早已想到丁广博会这么说,但真的亲耳听到他这样说了,还是会感到一丝丝寒意。过了许久,高济神色又恢复平静,道:“那就劳烦教主让弟子们开一开眼界吧。”丁广博的回答很干脆,道;“不。”高济道:“这又是为何?”丁广博一字字道:“因为本座不想做死人。”
所有人听丁广博把杨雪立说得像神一样,都不禁要去望一望杨雪立,望他的剑,漆黑的剑鞘,鲜红的剑柄,剑刃是有多么可怕?只见他的目光还是那样如刀剑般锐利,好像他的眼睛里也能突然射出一把剑来,将他们其中一个杀死,因此有些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广博忽然大声道:“行了,我与杨少侠十年未见,今日好不容易相见了,总该叙叙旧,你们都且退下,没有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高济及所有教众齐躬身道:“遵命!”然后教众就慢慢地向大厅外走了出去,而且走的时候步伐整齐,有条有理,丝毫不乱。